“陛下的意思...是要保障民生,机器定然是开不得的,但若是如此,海贸商人的订单,定会延期...”吕大器又长叹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都赶到一块儿来了。
“当初陛下推行蒸汽纺织机,这些纺织商人可都是积极响应的,若因为此事处置了他们...”郑三俊身子前倾,低声道:“又或者,当真断了他们煤炭供应,让他们没法用机器织布,他们会如何看待朝廷?接下去再行推广蒸汽纺织机,怕就会困难重重了!”
吕大器点头,这便是个问题了。
“大明的信誉好不容重新建立起来,若因为松江棉布一事...得不偿失啊!”
“可这奏本中也说了,天气严寒,纺织机也不稳定,织出的布匹品质也就不成...”郑三俊摇头,眼下怎么看,都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二人坐在屋中一阵沉默,眼看着到了下值的时辰,千步廊的官员三三俩俩离开,吕大器终于起身,“下官回去再想想法子!”
郑三俊没有出宫,约莫半个时辰后,他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去寻卢象升。
“用登莱的海船运货?”卢象升听了这话,当即摆手,“这可不成,登莱都是舰船,如何能运商货。”
“也就一艘,”郑三俊朝卢象升道:“同陛下禀明,看看陛下是何意思?”
“你这...”卢象升面上神情并不认同,但他确也知晓百姓在陛下心中的重量,或许,陛下真会同意。
“另外,这份奏本你瞧瞧,给某出个主意?”郑三俊将奏本塞到卢象升的手上,目光希冀地看着他。
卢象升疑惑得打开,看完之后又疑惑问道:“是要派兵镇压?”
“不不不,”郑三俊忙摆手,“如何能镇压,是得安抚才成,某的意思,除了安抚百姓,这些纺织商人毕竟一开始就是支持推广蒸汽纺织机的,给朝廷省下不少麻烦,眼下...”
卢象升明白过来,问道:“赈灾司今年不是多备了煤炭,不如就送些给松江纺织商,如此,不妨碍民生,也不寒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