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视角再度调转。

叶空低头俯视。

温璨按着椅子扶手，却在仰视她。

“你真的全部都记起来了吗？”

他问：“会不会还有什么缺损或者模糊不清的地方？”

叶空疑惑地看着他，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回答了：“全都记起来了。”

她毫无犹疑：“没有缺损，也没有模糊的地方——你是改变主意了？现在就想听她最后的话吗？”

“……不。”他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但仅有一瞬又挪回来，“你真的全都记起来了？包括你是怎么去到南港的，你是从哪里遇到秦家人的，以及你为什么会遇到他们——你都记得吗？”

“当然。”

叶空顿了顿，因为想到当年的事而眉头皱了皱，语气不太愉快：“问这个做什么？”

“……”

温璨一动不动地凝视叶空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在我住院的医院被他们发现的。”

“是啊，当时因为想着原初的话要做一个好人，唯一一次主动献血，结果就撞到了阎王枪口。”少女耸了耸肩，语气不无郁卒：“我就这么倒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怀疑老天是不是故意给我放出消息好叫我知道我是个天生的坏蛋苗子，一做好事就要倒大霉。”

刚说完这句话叶空就意识到什么。

她整个人都一顿，迅速看向了温璨：“你在想什么？”

她把VR眼镜放到一旁去，郑重地弯腰逼视他的眼睛：“温璨，你不会觉得都是因为你吧？”

“……”温璨却放开了手，站起来，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老天太不讲道理了，明明你先是救了我，又救了秦悟那个傻逼，却没得到好的回报，反倒被囚禁被抽血被欺辱一年之久——倒霉得我都有点想笑了。”

“……”叶空抬头看他，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

但她心里老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然温璨的表情好像很无奈，好像真的是在嘲笑她，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还没想透，她头发突然被摸了摸。

微微一怔，抬头看去，男人的手正罩在她脑袋上，是一个非常温柔的抚摸的姿态。

就像主人在摸心爱的小猫小狗那样——叶空其实不喜欢别人动自己脑袋，但此刻，她却居然有点想像真的小猫小狗那样在他掌心里蹭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