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六实急忙停下:“诶,老奴不去,秀才娘子请放心。”
朱六婶子则是掰开云氏扯着朱六实衣袖的手,把她扶到椅子里坐好,由着她哭。
等她哭好了,朱六婶子才安慰道:“虽然东漠凶残似兽,但秀才娘子莫怕,咱们魏军,尤其是西北军不是吃素的,会挡住东漠大军,不让东漠人冲到府城来,屠了咱们做军粮的。”
你还不如不安慰,云氏听得都差点扯头发大喊大叫……她恐惧、愧疚、不知该帮谁、又想救自己的孩子,可孩子即使能活,若真是细作后代,这个身份也不能让孩子们好好活得痛快。
而只有夫君不是细作后代,她的孩子、她的亲族亲戚,才能继续过如今的安稳日子!
云氏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是用桌上的茶水,洗了一把脸拢拢碎发后,对朱六实夫妻道:“多谢二位解惑……只是今日之时,能否替我保密,就当我没来过。”
朱六实:“……”
朱六婶子笑道:“是,老奴明白。”
又劝慰她:“秀才娘子真的不用害怕,即使东漠大军打来,杀光了咱们东北州人;即使老鼠瘟疫是真的,害死咱们全府城人,那也是东漠人的孽业,到了地府后,阴曹大帝自会惩戒他们,让他们入畜生道。”
“咱们魏人啊,只需尽到魏人的本分,那就是上至凌霄下至地府都能问心无愧了。”
你可别安慰了,云氏脸色白得已经与尸体无异。
“秀才娘子,老奴送送您。”朱六婶子点到为止,是搀扶着云氏,送她从角门离开,
临别还说一句:“秀才娘子瞧着脸色不太好,要多保重身子啊,您还有孩子与父母要顾着……若是有事,您可以上门来说,能帮的,老奴定会帮把手。”
他祖宗的,明示成这样了,你再不明白,那你三族被牵连得砍头,也别怪官军二门了。
“叨扰了。”云氏说完这句,提上娘家给的东西,从小路离开,绕到启明街街口,从大路直接回家去。
莫秀才得知她回来了,立马喊她去书房,见她眼睛红肿,不满的问:“跟你娘家人说什么了,怎的哭了?”
云氏闻言,眼泪又用起来,哽咽道:“娘给了我一包鸡蛋、两条肉,还让溪姐儿住在云家,学云家手艺,嫂子有些微词,我也觉得对不住娘家……嫁人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帮到娘家,每次都是向娘家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