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话直说。”
“若不是那篇檄文,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跟朕交代你是女子这件事?你是觉得朕不足为信,还是觉得朕解决不了?”
他眼神中压不住的怨气也一下子点燃了戚卓容的怒火:“臣已挂冠,陛下只需免臣死罪即可,这并不难,为何又要横生枝节,说什么封后之类的玩笑?这便是陛下的解决之法吗!”
裴祯元定定地看着她。
殿内燃着炭盆,温暖如春。他脸色不再苍白,而是泛起一层薄薄的淡红。
“这不是解决之法。”他轻轻地说,“这是朕早已有之的妄念。”
戚卓容倒退一步,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喉头微动,注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戚卓容,朕早知你是女子。”
她呼吸一停,惊愕、不解、茫然、恼怒在她脸上交替出现。
“朕没有在玩笑,你也应当看得出,朕说的时候,很认真。”裴祯元慢慢道,“否则,早在刚回宫的时候,你就应该教训朕口不择言了,不是吗?”
如果真是玩笑,譬如这句话是司徒马说出来,那戚卓容一定会在事后捶他一拳,骂他脑子有病,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可这句话是裴祯元说的。是他在奉天大殿上,当着所有臣僚的面说的,就连站在殿外的禁卫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给她系上大氅时是那样的温柔细致,说出来的话却那样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