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抬起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虽说最后,凌宿还是在杭修途彻底黑脸之前把谷恣按了回去,紧紧拴好狗子的项圈捆在了自己身边;但宴席结束的时候杭杨也醉得七荤八素,面色嫣红,眼睛里雾蒙蒙的,整个人跟一滩没骨头的泥一样瘫在杭修途怀里,嘴里似乎一直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但又听不清楚。

杭修途轻叹了口气,一手从下面绕过杭杨的膝盖,另一只手紧紧环住杭杨的腰,熟练地把人一把抱起来,跟其余人自若地打了招呼(谷恣除外),抱着杭杨上了车。

“师傅,开稳点,不着急。”杭修途把杭杨轻轻放下来,让他头能舒服枕在自己腿上。

如果杭杨此时清醒着,他看到自己的脸一定会想起小时候的作文——红得像一颗熟透的苹果,这颗“熟透小苹果”一边往熟悉的怀抱里缩,一边紧紧扯着杭修途的衣服,说出些含糊不清的呢喃。

杭修途伏下身,似乎偶尔能捕捉到一点破碎的词,比如“家”“回家”。

看样子孩子是想家了,也是,离家将近半年,只偶尔跟妈妈通一通电话。

杭修途笑着叹了声,他一手轻轻抚上杭杨的背:“好,回家,马上就回家。”

突然,杭修途手机铃响了,他微微蹙眉,赶紧接通:“喂。”

“修途,你那边已经结束了?”

“声音小点,”杭修途声音压得很低,“小杨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