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但杭修途微微眯起眼睛,轻轻拍了拍杭杨攥住自己袖子的手。

谷恣点点头:“行,那咱们开始吧。”

众人围着一个简陋的木桌坐下来,最前面放着一块大白板,剧组从某宝上现买的,刚到货就用上了。

“人的境遇和所处环境关系之大,”谷恣说,“我想这个不需要我强调。”

“比如褚烨,他作为一个同性恋者,在法国的艺术院校已经读了5年,是备受赞誉的优秀艺术生,他的生活圈子对性向有极大宽容——而当生存环境由上往下骤然紧缩,带来的窒息感是加倍的。”

杭修途有点心不在焉听谷恣讲戏,自从来到这个镇上,他就能感觉到杭杨身上存在一种诡异的违和感:一开始杭修途以为自己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弟弟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推翻了之前的结论,杭杨的表现似乎是……他在害怕这里的一景一物。

他有什么可怕的呢?

杭修途百思不得其解,他翻来覆去地想也只有一种可能——难道杭杨已经共情了褚烨,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深度共情?

今天本没有杭修途的戏份要拍,但他还是跟了过来,甚至远比自己拍戏操心得多。

杭修途按住额心揉了揉:回头给杭杨接个综艺,大不了把他塞去演偶像剧,再不能这么折腾人了。

“杭修途,”谷恣眉毛一横,眼看有炸毛的趋势,他本子在桌面上拍的砰砰响,“杭修途!”

“……”杭修途注意力这才重回谷导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好手里的剧本,“抱歉,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