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新荣叹口气:“你不明白问题的关键点,你这天天有个宝贝弟弟陪着,这房子里有‘家’的味道,这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不?就我,每天起床空荡荡一屋子,睁眼工作闭眼工作,你把国宴大厨给我请来我也没那个慢慢用餐的闲情逸致啊!”

说完他“啧”了一声摇摇头。

杭修途不答话,眼神落在杭杨身上,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他还在看剧本,白晃晃的一对小爪子抱着黑黢黢的全麦面包,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看样子是太入迷的缘故,连手边一向最喜欢的香蕉牛奶都忘了喝。

要是平时,杭修途应该敲敲桌子,正色道:“该是什么时间就做什么事,好好吃饭。”

但他今天并未打断,只轻声喊过张姐:“牛奶拿走,等他看完再热热拿出来。”

不知多久后,当杭杨从沉浸的故事里抬起头,才发觉脖子有点发酸,他刚想活动活动僵硬的颈椎,一只温热的手突然覆上来,在他后颈处轻轻揉|捏,力道和手法都恰到好处。

杭修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喜欢吗?”

杭杨点点头,把剧本抱进怀里,他声音很轻,怕大声说话被暴露嗓音里的一点哽咽:“喜欢,很喜欢。”

杭修途的手停了一拍,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指尖在杭杨肌肤上轻轻一刮,激起一阵带着战栗的酥痒,杭杨条件反射抬起头,带着一汪晶莹的眼睛和杭修途正对上,那双眼睛流转的时候,美得令人呼吸一滞,杭修途再此理解了谷导的选择——他就是阿芙洛狄忒。

他一时间回想起昨晚饭局上的对话,一向沉默寡言的谷恣罕见同自己说了很多,大都是真诚的恳求,杭修途自问地位并不足以谷恣礼遇到这个份上,愿意很简单,谷导自己也说得明明白白:“这部《孟特芳丹》,我会等你们俩点头之后再着手准备其他,你们不接受,我不会去请别人;你们中一方不接受,也一样。”

谷恣轻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睛,他话不多,但每次表态都一顶一地扎实有力:“我不急,你们慢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