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修途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找着了人,他却此生头一次品尝到心被人一点点切开揉碎是什么滋味。
他近乎仓惶地冲过去,抱住杭杨:
冷,太冷了
那双纤细的手被杭修途紧紧包入掌心,冰得可怕,似乎怎么暖都暖不热。
他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慌慌张张地、没有章法地一遍遍喊“杭杨”“杨杨”“小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但非要在杭杨耳边一声接一声低低地喊,用这样的方式反复确认怀中失而复得的宝物。
杭杨几乎被杭修途揉进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杭杨才算缓过来一点知觉,他略微失焦的眼睛慢慢移到身后人的脸上:“哥?”
“是,是哥,”杭修途极力轻柔的握着杭杨的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哥来了,哥来接你回家。”
但杭杨像充耳不闻似的,盯着杭修途的脸怔怔看了几秒,突然吃吃笑起来:“假的。”
杭修途的心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都是假的。”杭杨双臂环住自己的小腿,像自言自语一样。
“没有什么是假的,”杭修途捧起杭杨的脸,像捧着一把易碎的光,“杨杨,告诉哥,为什么要来这儿?”
“因为、因为,”杭杨眼神中一会儿混沌、一会儿清明,他清瘦的手颤抖地扶住身边那棵樱树的树干,“因为我和一个重要的人有约。”
他喃喃说:“他好像忘了,但我记着。”
“所以看到这棵树就觉得欢欣,不自觉地就过来了,”杭杨仰头,看着一树樱花,苍白的脸上绽出一点笑意,不逊于书上的三分春色,“坐在这里,就像回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