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轻笑着躲了开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您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楚楚可怜地看着座上,“陛下,可一而不可再,臣妾的胆子可是给吓细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陆鸣镝低低一笑,旋即正色,“依皇后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郭暖拿衣袖搵了搵泪,肃容道:“妾要郑氏一族举家搬离京城,有他们在此,臣妾总担心龙脉有失。”
她才看不上一个彭城公主,彭城公主之所以能作威作福,也无非郑氏给她的底气,可若郑家没了呢?
拄着拐杖的郑太后目眦欲裂,好一个心黑手狠的丫头,竟想将郑家逐出朝堂,怪道她会主动帮彭城说话,原来还有这招!
在场的命妇们则面面相觑,不曾想皇后要将郑氏连根拔起,说起来她们之中也有不少与郑家关系甚密的,倘郑家势败,她们又将何去何从?
不过这究竟是上头人的事,她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因此一个个俱缄口不言。
郭暖饶有兴致地望着对面,她刻意给郑太后出了个难题,就是想看看她会保全闺女还是家族,若选前者,郑家从此将一蹶不起,再无力与郭家相争;若选后者,那她与女儿的缘分也就到头了。
但不管她怎么选,母女俩都不可能再和从前一般亲密无间,这片刻的迟疑,已足以令彭城公主对母亲心寒。
郑太后按着胁下,那里又隐隐作痛起来,她这一向本就肝气不畅,偏偏女儿病中都不叫她安生,惹出这等祸事来。
也怪她不善教养,只知一味溺爱娇宠,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倒是那个自小严厉待之、甚少施舍慈爱的孩子,反而成了如今号令天下的英主。
郑太后望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情知此事不能善了,只能勉强撑着龙头拐杖,“彭城的性子是得磨一磨,陛下秉公执法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