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公主斗嘴从来不是强项,何况自回京以来,遇到的个个都能说会道,如今被个太监排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上手掌掴,平白失了身份,只能愤愤而去。
她可不信这死太监蒙在鼓里,皇帝并未传召太医,那药性到底怎么解的,实在可疑;若说随便抓了个宫女泻火,那彤史上也该留有记档才是,除非皇帝不打算给她名分。但就算如此,彭城公主也得将这个人揪出来,若非她坏了大计,自己何至于一败涂地?
如今皇帝是碍着面子才不便声张,可一旦有了警觉,往后再想动手便不容易了。
送走彭城公主,福泉才返身回内殿,其实皇帝已经起了,方才是不愿见客。今日侍奉休沐,倒是不用上朝,可怎么连亲姐姐都不见呢?
福泉上前服侍他漱口,“公主殿下到底犯了何错?还望陛下明白指教,奴才这稀里糊涂的,实在没个主意。”
他方才出言挤兑,是因为作为御前人代表皇帝的喉舌,可为前途考虑,他自然是希望贵人们能和睦相处的。
陆鸣镝将口中残存的酒意漱去,冷冷道:“她心中有数,往后无朕旨意,不许彭城公主擅入此殿。”
那壶酒外表虽看不出异端,可凭他历来所见所识,里头必定暗藏关窍,加之福泉说起昨夜彭城乘着雨势要来对弈,身边侍女又好似郑流云的形容,桩桩件件对起来,其意不言自喻了。
就不知郑太后是否也牵涉其中,若真如此……陆鸣镝眸色更暗了些,他提拔郑家本是为了制衡朝中勋贵,可若是郑家连他都敢利用,那他就得掂量掂量其中轻重要害了。
福泉眼看皇帝不知不觉中将漱口的残茶都咽了下去,惊呼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