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殷,你要好起来!”梅莘再次探了探玄殷的鼻息,较之之前强了很多,再见玄殷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一些,心下惊喜极了
“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梅莘深知在此地距离绛河太近,很容易被人找到,但若要回万魔山,他不会使用祟雾,又怕鹿船太过招摇,马车的时间又长,玄殷的病耽误不得,只得找个附近的地方落脚,再做打算。
此刻,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梅莘带着玄殷来到了顾家废宅。
此地算不上最安全的,但起码可以暂时居住。
梅莘将玄殷放在一个房间的床榻上,出门找了些水。走过花园,他发现一切都一如往昔,又与往昔大相径庭。他所知道的往昔,是荒废的花园,黢黑的墙壁,以及无处不在的残垣断壁,但顾家兄弟的往昔,应该是风光无限的繁荣和欢乐吧!
狐妖临死前充满了对顾家的忏悔,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接近顾书帆的呢?那杀死小猴子的方法,残忍凶狠,若用在人的身上,更是惨绝人寰,顾书帆是否知道自己的眼睛和腿,以及父母和亲弟弟的死是怎么造成的呢?顾书帆早就知道身边最亲近之人的真实身份,却又为何不在玄殷面前戳穿他呢?
这一切的答案的拥有者都已经死亡,难道真相真的就此掩埋了吗?或者说,真相早已在梅莘心中烙下了无法不可磨灭的印记了。
他再次进屋,见斛屠已经从玄殷的怀中爬了出来,关切地望着他。
“主后!“斛屠哭着道。
梅莘走到床边,摸了摸斛屠的脑袋,道:“斛屠,玄殷一定
会好的。“
他将玄殷扶起,嘴对嘴给他喂了喝了一些水,玄殷轻咳了几声,慢慢睁开双眼。
梅莘惊喜地叫道:“你终于醒了!“说着,眼泪又“唰”的一下留了下来。
斛屠也哭得更厉害了,道:“主上!”
“你们,别哭……玄殷看看斛屠,又抬手轻轻为梅莘拭干了泪水,“他们怎么样了?“
梅莘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一定瞒不过玄殷,只得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没事!“
玄殷重重地吐了口气。
梅莘忙道:“玄殷,你不要自责,你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你留在那里,只能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救不了大家的。“
“但是…身为魔君…却丢下大家独自逃命……我…我
玄殷一向沉稳,不轻易表露感情,此刻想到自己的失职,竟激动地气血上涌,口腔一股腥甜冲出了唇齿。
“噗”的一声,斛屠来不及躲闪,半面身子染上了玄殷的鲜血
“玄殷!你别这样!这不怪你啊,你快点养好伤,再把他们都救回来!“梅莘泪眼婆娑,哆哆嗦嗦地用袖子帮玄殷擦掉嘴角血迹。
“啊--“
梅莘光顾着照顾玄殷,却没注意到斛屠,此刻听到它撕心裂
肺地呻吟了一声,这才发现它浑身发出强烈的红光,如同烙铁一般,再伸手一碰,烫得要命!
“斛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梅莘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却感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劫数,且看它能否自己度过。“玄殷虚弱地道。
梅莘揽着玄殷的身子,目瞪口呆着望着斛屠身子的变化。
那可怜的水蚯蚓痛得死去活来,来回打滚,最后“啪”的一下跌在了地上,他身上的红光越发强烈,好像鲜血一般要冲出他的身体。
梅莘不眠不休地照顾了玄殷三日三夜,不仅学会了熟练将体内的内元丹输送给玄殷的方法,而且还灵活掌握了调动内息来治愈玄殷伤口的技巧。眼见玄殷的伤势好转,他心头的大石也渐渐放下,精神一旦松懈,睡意便火速来袭。
梅莘躺在玄殷身边,脑袋轻轻放在玄殷肩窝,一条臂膀搂着玄殷的身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到好像有人唤他的名字。
“敬观上人!上人!“
梅莘猛地睁开双眼,弹也似的坐起来,怔怔地望着眼前人半晌。
“上人,你也受伤了?“俊美的青年眉头紧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会是大门口那个小子趁机对你行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