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亲疏远近被他划分的太过清楚。他管裴应声叫‘小叔’,管秦墨叫‘师兄’,甚至那个和他认识不超过几个月的人,也能喊‘宋叔叔’。
但迄今为止,江安遇也只叫他‘叔叔’。
“好吧,”他有些无奈,“我和你师兄,之前有些生意上的合作。”
薛颂风拿出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之前我和你小叔一起投资的证券公司下面的一家子公司研发了一款新的游戏,钢琴部分的和声找的是你师兄。”
说到这儿,薛颂风面上有些为难,“可你也看见了小遇。你师兄这样,是很难完成我们的合作的。”
他这样带着利益分明的话术,把两个人的关系由叔侄变为顾客与雇主,没有更多其他关系的纠缠,让江安遇不由得轻松许多。
然而下一句话,却生生又把江安遇打进了地狱。
“我知道小遇在钢琴这方面的造诣很高,对吗?”
江安遇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蜷着,下意识点了点头,继而脸色惨白起来。这样的合约如果完成不了,对秦墨在业界的打击该有多大,江安遇比谁都清楚。
他不想在秦墨休息的这些天里,让那些一向把秦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对手们得意洋洋的,戳着秦墨的脊梁骨说:“没想到啊,人都躺在床上了,身上还背着官司呢。”
“好,”薛颂风抿着嘴角,“那叔叔就放心了。”
他离开那天,江安遇终于扛不住,伏在秦墨床边,瓷白的脸颊枕在秦墨手上,头一次嗫喏着说:“师兄,小遇坏,了。小遇,不会弹,钢琴了。”
“小遇,坏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