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应声神色里的慌乱明显,颤抖着拿起被他摔在地上的手机,要让私人医生过来,“你喉咙这样,怎么不早点给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江安遇在他面前大多时候都是哑着的,以至于他居然习以为常地觉得,这样并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让医生过来,”那边的电话通了以后,裴应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十分钟,马上滚过来!”

‘医生’两个字眼在这时候太过显眼,也太过具有刺激性。

江安遇倏然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拿过旁边的花瓶,猛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震惊了裴应声也震惊了外面的摄像。

从花瓶开始,紧接着是碗,茶壶,几乎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得一干二净,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抗拒。

一片狼藉的房屋里,几乎没有东西可以再让江安遇摔,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还没完全碎掉的瓦片上面,屈身要去拿的时候,裴应声先他一步,将那些东西一堆接着一堆从窗口丢了出去。

一时间,手上的划痕无数,殷红的血迹透过被刮裂的缝隙渗出来,怕吓着眼前人,他慌忙把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发怔的江安遇,裴应声猛然意识到自己那时候的动作侮辱性和控制欲有多强。

“阿遇,”裴应声眼见着他站的离自己越来越远,没忍住眼底泛起一层浅红,“小叔...小叔没想那样。”

然而江安遇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从兜里拿出手机,像是还没有缓过来,要给宋清沅打电话。

“叔叔,”江安遇站在角落里,眼泪掉个不停,手足无措地对着听筒说:“我,我惹裴,应声生气,他叫医生,过来。我会被,医生,抓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