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遇低头,他身上确实密密麻麻起了细小的疹子,这么摸下来的话, 手感确实不是很好。
裴应声有多挑剔他是最了解的,在他的感官里, 这样的皮肤称得上‘恶心’,他从不做自降身价的事。
“我会很,快养,好, ”江安遇敛眸, 眸子里淡淡一层霜色被眼睫覆盖。他起身拿过换洗的衣物,不动声色地同裴应声擦肩, “不会,耽误,你做事。”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江安遇!”裴应声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
江安遇的步子一顿,攥着衣服的指尖攥的惨白,却也倔强地不肯回头。
这是裴应声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他,以往他不听话的时候,裴应声顶多会惩罚不见他,或者嘴上说两句。
这次大概是气狠了。
江安遇想,裴应声有什么可生气的呢。两个人这样的关系,即便断的时候也体面,皆大欢喜。
不正是裴应声最乐见其成的。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了,江安遇,”裴应声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还不知足,不如你把我的命拿走好了。”
衣料摩挲的声音传来,江安遇的动静大了些。他昂首,努力把泛红的眼角憋回去。
到底是谁不知足?
这样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了吗?
他用十年时间的委曲求全,证明两条平行线确实无法相交,如果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错的还要继续下去,那是爱的盲目,是飞蛾扑火,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