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幸运的想,如果在梦里,他连裴应声和别人争输赢的筹码也算不上,那也真的是太可悲了。

胳膊的伤口上还缠着纱布,湿湿糯糯地粘在牙印子上,刚才被裴应声拽过去的时候,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在那瞬间裂开。

江安遇一点点地拆开它,眼看着血从小口子里冒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流,最后又被冷水冲走,直到最后剩下泛着白的伤口。

他才隐约觉得有些痛快。

头顶的灯光骤然被打开,裴应声换了居家服,倚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醒了?”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语气永远都温柔,哪怕他还生着气,也能哄得江安遇找不着北。

可现在...

江安遇不可抑制地浑身一颤,没说话,只是又往回缩了缩即将碰到裴应声鞋尖的脚,然后埋首在膝间。

头顶的花洒终于被人关掉。

看着这样的江安遇,裴应声难得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不知道江安遇是什么时候醒的。他单膝蹲在江安遇面前,拿过干毛巾披在他身上,压着自己的脾气,与他视线平齐,“阿遇什么时候醒的?”

江安遇没说话。

裴应声搭在他后颈的手有节凑地敲击着那块凸起来的骨头,显然是在压抑着什么。

“不知道?”他自问自答,“那为什么喝酒?”

身前的人依旧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