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好玉牒后,陆时寒带着沈扶雪去了奉先殿。
奉先殿,自是要祭拜先人,祭拜陆时寒的母后。
两人取过香烛,跪在地上叩首。
沈扶雪知道,陆时寒虽然从未提过唐皇后,但在他心里,一直都记挂着这位亲生母亲。
若不然,陆时寒之前也不会一直与建宁帝有龃龉,他也是因为建宁帝没有护好唐皇后,才会一直与建宁帝生分,一直没有认回身份。
隔着袅袅的香雾,沈扶雪想,母后,您就放心吧,她一定会好好陪着陆时寒的。
沈扶雪想着,忽然一怔。
和陆时寒成亲这么久以来,她从未想起过她的身子。
这段时日过的实在是太幸福了,以至于她几乎都要忘记,她其实是个病人……
就算有太医的诊治,怕是也延长不了几年寿命。
她注定不能陪陆时寒多久。
沈扶雪垂下了眼睫。
娘亲和父亲一直说她迷糊,孩子气,沈扶雪其实也知道,她性子太软了,也太依赖陆时寒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她至少想得开。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年可活,但她一直没有垂头丧气。
就比如现在,她也没想过放弃,或是沉溺在悲伤中。
沈扶雪是想着,若是她当真岁月不永,那便用剩下的时间,一直陪着陆时寒吧。
陆时寒从蒲团上起身,却发现小娘子微微仰着头,薄薄的日光从窗柩里透进来,照在小娘子的侧脸上。
小娘子的皮肤白的通透,此刻被日光一照,脆弱的像是一张素白的宣纸。
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