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说歹说,才劝的库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研究室。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教授似乎很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最终还是因为镜片的阻拦而放弃了。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只是这种个性,我真害怕再让他深入下去会引发……不好的事。”
“我明白。”布鲁斯眯起眼——那是属于义警蝙蝠侠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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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佩直到天黑才望见了自家亮起的廊灯。
纵使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家庭氛围,可那毕竟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身体代替头脑诉说着熟悉。他用钥匙打开门,有人听见动静探出头来——是他正在上高中的妹妹艾米丽。
本不欲多言的青年在看见她的同时讶异地脱口而出:
“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妹妹的态度很冷淡:“没什么,我自己想换个发型。”
她似乎只是下楼倒水,站在开放式厨房只给他留了个背影。库佩嫌烦地挠挠头,最终决定随她去,反正妹妹的学习生活一向被父母包圆了,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两个人虽然身处同一个客厅,却没有半点交集。青年在简单收拾过自己后来到厅堂正中的墙下,他打开透明壁橱,把其中存放的圣经和十字架拿了出来。
他把小型十字架逆放,嵌入圣经封皮上的凹陷中,伴随隐晦的“咔哒”一声,封皮中收藏完整的内容物印入眼帘。
库佩用近乎神圣的态度望着里面由奇特符号组成的吊坠,叫住了上楼的妹妹:“艾米丽,算算你的年龄,也是时候去全视者那接受洗礼了。”
圆脸蛋女孩停下脚步,她侧过身,这才注意到哥哥虽说是和她搭话,却没有半点分点眼神过来的意思。
始终躺在她手心里的领结被捏得起了皱。
她知道家里一直有参加社团的习惯,甚至哥哥当年高烧不褪,还是参加集会的父母带回其中的成员才治好的,全视者提供的启蒙教育也是兄妹俩始终领先同龄人的原因——
可艾米丽始终觉得在这个家里,并没有人真正看见她自己。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今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之前也一心要她融入罗伯特那群人,就因为在集会上见到过对方的父亲。
女孩越想越委屈,头也不回地丢下哥哥跑进自己的房间,她把自己摔进床铺里,好像这样就能从乱七八糟的现实里完全躲起来。
但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把她强硬地拖了出来。
[from韦恩:
那个谁要在医院躺一周,耶。]
[p.s.照片找人处理了,别担心报复,他这辈子看见你都会躲着走。]
颇具对方特色的简讯让艾米丽轻轻勾起嘴角,她似乎能轻而易举地在脑海里画出金发少女的面孔,仅仅是注视仿佛就让整个昏暗的房间充满阳光。
但很快,女孩的微笑从脸上消失了。
借着屏幕的幽光,她死死盯着手中的领结,那被水浸泡过而干瘪下来的缎带空隙里,有什么东西在默默注视她。
无论是今天中午,还是更早,自从领结原来的主人死后,艾米丽便被暗中旁观着。
都是她不好!
女孩猛地把手机往墙上砸去,在剧烈的冲击后,她的手机屏幕始终亮着,只是其上的文字开始泛花,如同被泪水晕开的墨。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所以在卫生间的镜子里,那个人才会借着莱贝卡的倒影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