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相信班长是自.杀的,如果要自.杀,直接拿斧子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把镜子砸碎再用玻璃碎片自.杀?这简直多此一举,根本不合理!”男人啧了一声,“可恶,要是能得到尸检信息就好了,那群人把班长的消息捂得跟什么机密似的,一点消息都套不到。”

津川绚听闻笑了笑。

可不是机密嘛……班长的尸体上布满了烙印,和萩原研二一样,这诡异的消息要是放出来,指不定要造成什么恐慌。

他这么想着,然后坐在满是玻璃碎片的洗手台上慵懒颓废地放松了自己,任由那些尖锐割裂自己的皮肤。

他没有太在意,因为那些被划破的血痕没有任何痛感———这里只是他的一场回忆,一场梦。

津川绚垂着眼看着满地的褐色血迹,忽然就想起了那场夏夜祭里的烟火,想起了凌晨3点宿舍里偷偷散发出的炸鸡香味,想起了那场庆生的寿喜锅和乌龙般的三个蛋糕。

像是回应津川绚的想法,世界再一次旋转了起来,有强风吹过,卷席起漫天的樱花,津川绚不得不在这一片绚烂的绯色里抬手挡住眼睛。等他放下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已经转变成了警校学生宿舍。

这个只有三叠的单人宿舍里挤了六个年轻人,有一个小桌子放在床旁边,占据了本就不大的房间的大部分空间。桌子上放着一个电磁炉和一个和男生宿舍极其格格不入的颜值颇高的橄榄色小锅,里面正煮着香喷喷的寿喜锅,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而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六个年轻人挨挨挤挤地拥簇在这小小的桌子周围,正在试图温柔地谋.杀自己的同期。

“往那边去点!你挤死我了!”松田阵平嫌弃地推开降谷零。

降谷零毫无防备地被一巴掌推到身旁诸伏景光的身上,额头冒出一枚青筋,朝着松田阵平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我看是你太胖了松田阵平!桌子就这么大!!你是要占多大的地?!”

黑发紫眼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嘲笑,立刻被两只大猩猩统一战线,左右夹击。

男人大惊失色:“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啊?!景光你看看他们!!”

几个大男孩你推我我推你,诸伏景光被夹在中间挤得东倒西歪,伊达航在对面隔岸观火,而萩原研二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试图假装身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诸伏景光最终忍不住了,他一个头两个大,又好笑又无奈地把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十岁的年轻人分开:“好了好了!别挤了,等下你们把桌子掀了谁都别想吃饭!”

在这群大男孩看不见的虚空里,津川绚正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抱着床头的一只橘红色的柴犬抱枕慵懒舒适地靠在墙上,看着坐在桌子旁的一周目的自己,只觉得心里和那锅寿喜锅一样,咕噜咕噜地散发着热气,还雀跃地冒出了几颗幸福的泡泡。

看啊,如此鲜活、明亮的他们。

张扬又肆意地庆祝着这朝气蓬勃的美好青春。

是多么的耀眼。

“砰——”

“干杯——!”

“哦哦!干杯——祝生日快乐!”

“津川二十一了啊,生日快乐!”

“干杯干杯小津川也终于成年了,爸爸我太欣慰了。”

“滚你的萩原研二!”黑发男人笑骂道,他举着啤酒和身边的降谷零撞了一下杯,“快快快!我的礼物呢?大家都给了啊,就差你了!”

“咳咳。”萩原研二闻言挺直了腰板,朝着松田阵平和降谷零递了一个眼神,然后神秘兮兮地说,“来来,music!”

黑发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居然配合地举起双手夸张地作出了展示的手势,然后在萩原研二站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发出了“当当当”的声效。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低着头捂着嘴,肩膀一颤一颤地一看就知道是在憋笑。

“……?”黑发男人惊恐地把屁股往后蹭了几下,试图逃离,“等、你们是吃错东西了吗?!降谷零?松田阵平???研二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能让你们这么配合?!”

萩原研二做作的一副西子捧心状:“太伤心了小津川!这明明是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

男人半月眼:“……啊,啊,谢谢啊,好大的惊喜。”

松田阵平狞笑着朝着萩原研二的屁股踢过去:“行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