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不事生产的庶民,才是国中最大的阻碍。”
桓珩一直在认真的听桯俨所言,一直听到此,才不由摇了摇头,眉间微蹙,“庶民多数并无土地。”
桯俨却眼睛发亮,神采奕奕,“正是如此,但我卫国何其广袤,于其让这些庶民同奴隶一般,为贵族的土地耕种,何不令他们为卫国的土地耕种,待到收成之时,再交纳一定的贡赋。”
桓珩沉默片刻,微乎其微的略略颔首。
见桓珩并不反对,桯俨大喜过望,连忙继续往下言说,“再者,先公田后私田的井田制,令得众人懈怠公田,更有甚者,肆意荒废公田,乃至隐瞒公田所得。
若论根本,井田制方为卫国迟迟不能强盛的根由。
国无余帛,又与诸蛮夷相邻,长此消耗,则国愈疲疾。”
桯俨是大着胆子将废除井田制一事说出来的,他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其实究根追底,唯有废除井田制一事罢了。
因为对于任何一个曾经被宋国分封的诸侯国而言,废除一项从封国起就存在的制度,又要撼动诸多贵族宗室的利益,绝非易事。
陈国能在诸侯国中迅速强盛起来,有识之士能知晓是因为变法,它是率先废除井田制的。
可这份成功,却不是所有诸侯国都可以轻易效仿。
因为宗室贵族,从来都是难以撼动的。一个不慎,非但变法不能成,就连王座上的人或许都会变换。即便是个有毅力,行事果决的君主,能不受牵制,也很可能引起贵族的叛乱。
因为从井田制起,往往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会有越来越多的,触及贵族权益的法度出现。
桯俨从说出口开始,就做好了桓珩可能会为难,亦或是深思犹豫的准备,然而当桯俨抬头望向桓珩时,却见桓珩的神色似乎对他所言并不讶异,反而颇为满意。
桯俨猜测,或许关于卫国的变法,桓珩心中早就有了念头,但是时机不对,故而迟迟不曾开口。若是不能一击必中,贸然开口,反而会令那些本扶持他的人,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