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忽的沉默。
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摸到三年前打下的死结。
三年前,他只觉林昭昭的突然离去,不可理喻,可笑的是,那并不是毫无预兆。
在光的背面,在他看不到的阴影里,她们对她说过的话,只会更刺耳,更戳心窝。
那时他又在做什么呢?是了,远在西北,但不在她身边,就是他视而不见的理由么。
他曾恨她趁他远赴西北,另嫁他人,可又是谁,把西北当免死金牌,自以为只要他们相悦,就能白头到老。
一株疯狂生长的藤蔓,一圈圈缠住他的心脏,绞紧。
裴劭把杯子丢回桌面,杯子从桌上滚落,掉到地上,摔成碎片。
裴劭说:“她能不能担起国公府,成裴家的冢妇,都与你们无关。”
他无法改变她们,还不能离开么。
走到门口,老祖宗叫住他,裴劭回头,迎面是一个杯子,他不躲不闪,任由杯子砸中他额角,额角破开一个口子,血液沿着他流畅的骨相,缓缓滑落。
但他两眼镇静,幽然若深潭。
柳氏惊叫了声:“阿劭,快和祖母道歉!”
裴劭抬手摸了下血渍,说:“砸这一下,还我方才不敬之语。”若在场的,不是他的祖母,他的母亲,他能让她们吃上好几日药。
老祖宗脸色赤红:“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裴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