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牵牵唇角,似笑非笑,又问:“他是你什么人?”
林昭昭始终没有挪开目光:“他是北宁伯府的顶梁柱。”
“顶梁柱,那种人?”裴劭尾音微扬。
他根本不把杨宵看在眼里,手上换了一本文书,他随意翻着,又开口,“我建议你们多去静安寺拜一拜,这么多年北宁伯府没塌,真是托菩萨保佑。”
林昭昭耳朵倏地发烫,连带着面颊也热起来,她抿住嘴唇,单纯是羞耻的。
她知道北宁伯府不入流,不然当初,杨宵也不用去讨好废太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现在也断不用让一个孀居的女人来找门路,只因伯府里男人都不中用罢了。
只是,自己知道的事实,跟被裴劭直白指出来,是截然不同的。
她就像一个贫穷的人,非要去借一身华贵衣裳妆点自己,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贫贱不能移,临了还被人一针见血指出不过是虚荣。
林昭昭到底没回话。
她低垂着眼睛,盯着自己鞋尖,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她的安静与低眉顺眼,让裴劭不由皱眉,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得劲。
他又一次合上手上文书,想将文书丢到地上,抬起手来,却顿了顿,最终冷着脸,把文书丢到桌子边缘,手指点桌面:“你自己看。”
林昭昭回过神,起身走近书桌。
她满腹疑惑,拿起文书,同时听到裴劭哂笑,说:“你该不会真以为,杨宵只是写了首诗,才被关在紫云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