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家,一想到家里程老夫人那探究的眼神,程渺渺便不寒而栗。
不,不能回家,除了萧庸,她现在还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
偏厅里风雪寂静,烧起了炭暖,小太监的衣服没有那么厚实,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她才浑身舒畅起来。
“程从衍,你到底说不说?”江照翊已经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无聊地踢踢鞋子,盯着她越发的紧。
程渺渺终于也不再顾虑他,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今日晏太师说过的?一个已经成熟的恶人,如果没有耐心和时间去洗刷自己的罪恶,那他变成良善的唯一办法,就是去到新的地方。”
“何意?你是说谁要去到新的地方?”
“丞相。”
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江照翊和萧定琅虽然震惊,但又不是那么震惊。
程渺渺补充:“不过他去到新的地方,也未必就会做什么良善,我只是想说,他在京城已经待不下去,想要弃暗投明,却没有人愿意接受他,在这种情况下,出走会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模棱两可,并没有打算接受丞相半途投奔的意思,反倒趁机借丁忧羞辱他,还剥夺他的相权,他不可能还会忠心于他;
而怀王那边,他已经做出过一次背叛的事,怀王迟早会发现,也不会再信任他,所以,他出走算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可是走,走去哪?”江照翊瞳孔微缩,映出跃动的火苗,“在京城,好歹众目睽睽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动他,出了京城,遍地绿林,那可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