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正堂、一脸正气的褚大人捻一把灰黑髯须,对着程渺渺探究两眼,的确很懂,道:“贤侄想下地牢看望我家逆子,自是可以。”
“只不过——”程渺渺正要高兴,却原来还有转折。
“贤侄是否忘了,上回齐家诗会,你还欠老夫一首诗?今逢佳节,不如贤侄就趁此良机,为老夫这大理寺赋上一首,如何?”
什么诗?
程渺渺顿了顿。
这程从衍怎么还欠了人家诗债呢?
还要她还?
“赋一首诗啊……”她仿佛刚想起来这事,缓慢呢喃,缓慢试探,“伯父是想今日就要?”
“是,贤侄观我这执法持平的正堂,可够你走七步?”
“七步?”
褚渊兴致勃勃:“昔有曹子建七步能成诗,今贤侄你名满大启,定也不是问题。我这大理寺,已经许久未有新诗可赋,隔壁太常寺那几个老家伙见了可都笑话,就等贤侄来上一首,替老夫我震震雄风呢。”
这满心期待的话术如斯耳熟,程渺渺蓦然想起自己当初劝萧定琅时的场景。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褚渊见她抿唇,更近一步循循善诱:“一首诗,送你下地牢,贤侄不亏。”
程渺渺脸色跟吃了菜虫一般青紫。
踌躇半晌,脚步还是缓缓迈开。
她今日来都来了,落荒而逃定要遭人怀疑,反正前些日子为了诗会已经苦练作诗许久,后面又得萧庸些许点拨,现下随便来一首打油诗,应该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