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戴格尔夫人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被平放在地上的男孩,小小的身体冰凉得像白雪,脸上手上都是淤青,他不会呼吸,也不会笑了,更无法开口叫妈妈。
老师和警卫告诉戴格尔夫人发现尸体的经过,紧接着,警察、医生、记者都赶过来了。她只要一想到孩子几小时前还认真地向她道别,就痛不欲生。
绫辻行人静静听着委托人的描述,手指摩挲桌上的烟管,若有所思。
坐在沙发上的柯南假装在折彩纸,耳朵已经竖起来探听。
他边听边想道,码头用于卸货装货用的栈桥会延伸到海里,同时距离海面约一米高,而桩基处于栈桥底部,因为木板的遮盖,谁也不会去注意桥面下有什么,更何况那处还是废弃的码头,人迹罕至。
会游泳的人,掉入水里可能会遇到惊慌呛水、腿部抽筋等问题,小孩子更是如此。
戴格尔夫人突然激动起来:“还有那枚奖章,那是克劳德唯一获得的。他非常高兴,在家里也会说上几遍,所以上车前我用别针紧紧扣住了奖章,可是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我雇了不少人去那片水域摸索都没结果,他们说可能被水流带到其他地方了。我本来想,找到之后克劳德能戴着他的荣誉——比赛的奖章,一起沉睡在坟墓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戴格尔夫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这段日子的痛苦和压抑、丈夫的不理解都在折磨她的心脏。面对平静地听她诉说的侦探,一股脑就絮絮叨叨地讲出来了。
接下来,她又讲了很多细碎的事情,关于孩子的表现、她和别人的矛盾、对学校的怀疑,可以看出她一直憋着想和其他人倾诉自己的不幸。
等到戴格尔夫人走后,柯南眼镜闪过一道反光,他问绫辻行人:“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只有两中可能性,一中是男孩意外落水溺死,一中是有人谋杀男孩。葬礼已经结束多天,尸体在坟墓里,第一现场的痕迹也被破坏。”
绫辻行人走向门外,清澈的声音传来:“先去看报告。”
在征得戴格尔夫人同意后,他们从警方那里拿到了一份尸体照片、报告和死亡证明。
报告显示男孩的死因是溺水,额头和手部的淤青,无法解释是什么造成的,像是碰到某中物体造成的伤害,或许是海边的漂浮物、岩石,或许撞到桩子上。
绫辻行人评价:“简单草率。”
他想起戴格尔夫人红肿的脸,又说:“为了保持遗体完整而不进行尸检,心里的慰藉并不能让死者安息。”
江户川柯南早来异世界几年,连忙解释:“现在的尸检体系很多流程都消失了。”
这还他是因为某次意外事件发现的。
柯南耸耸肩,叹道:“对医院来说,尸检项目无法盈利,所以很多医院都撤销尸检。同时尸检费用也因政.策而从医保移除无法报销。填写的死亡原因就变得更简单。”
何况很多家属也不同意医院对遗体动刀。
“在死人身上收到的回报很低吗?”
绫辻行人闭着眼睛思考片刻,转而走向大门,他说:“我们去海湾旁边的废弃码头。”
柯南跟在身后:“那块地方,戴格尔夫人说过是弗恩家的产业之一,位于学校的另一头。”
弗恩学校也是校长弗恩女士家里的产业,里面的学生都要学习算术、朗读、礼仪等等,一个家庭要让孩子入学,需要具备独特的优秀品质,比如家庭成员都是中产阶级,最好有祖辈来自上流阶层。
总之,不是普通的学校。
夕阳斜照,走去废弃码头的路上,柯南拿出一本学校的宣传册反复阅读,只见上面还写着:“不能忽视祖辈做出的贡献,他们会深深影响到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