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在后头见着清一色的年轻面孔不是叉腰喘气便是捶背擦汗,看着年轻力壮的身体,竟是还不如那佝偻身子的六旬老汉健朗,他不由得摇了摇头,便是当朝重文轻武,那自身体魄还是得练着啊,否则入仕后强压下迟早得垮。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会有人坚持不下去,昨儿也只是在城里多跑了些时辰选种子,来乡下便让诸人休息了,今儿做了讲学,又实地开始劳作,定然是有人扛不住。
虽说他也想这群学生能够多学些东西,可他所言也是实话,人在心不在也只是徒劳,如此留下他在此处心中埋怨,不单耽搁了时间学习不进去什么,还动摇其余学生的意志,得不偿失。
“怎的都如此沉闷?可是累着了?”
乔鹤枝见着回来的诸人,同今早上喜气洋洋扛着锄头出门的神色截然不同,忍不住关切道:“夫子训斥你们了?”
“没有的事师母,便是夫子训斥那也是应该的,夫子若是不训斥我们还有谁训斥我们。”
孙垣虽累的不想说话,但见乔鹤枝还是忍不住做出一贯的嬉皮笑脸:“不过今日大家去刨地着实是有些累着了。”
赵万鑫也凑上去道:“是啊,手都磨肿了。”
虽说方才在地里方俞也未曾疾言厉色的责备诸人,但正是因未被责骂反倒是没有可以埋怨之处,憋闷的心里更为难受,眼下见着有人关心,都忍不住上前去:“师母,你瞧瞧学生的手,估摸着明儿更为发肿。”
“果真是红肿了。”乔鹤枝叠起眉头,声调很是温和:“师母知道你们的苦处,昔时我第一次做饭也是觉着劳累,万事开头难,等熟悉了便不觉如此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