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殿外嘈杂的雨声,一阵心烦意乱。
终是忍不住,她提着身上繁复华丽的嫁衣,纤腰折莲步朝外走。
灵棋一直候在门外,见她推门有些讶异:“娘娘怎么出来了?”
天云急声:“陛下呢?”
“听说叛党势微,纷纷逃窜,陛下追出宫去了。”
“备马车,我要出宫。”天云失了理智,自顾自地脱下层层叠叠的嫁衣,把灵棋吓坏了,忙制止住她的动作。
“娘娘此刻您不能出宫啊!”
“我说备马车!”
天云唇色发白,第一次对灵棋这般疾言厉色。
灵棋眼泪都快出来了,又见姑娘难得这般着急失态,哪里还敢违背?只好照做。
闷雷声声,如锣鼓在耳边敲击,震得人两股战战,心尖颤颤。
朱雀街一处暗巷——
萧子勿倒在血泊中,被一剑划破的双眼不停流出血泪,又飞快地被暴雨冲刷干净。
紧握着长剑的手骨很轻地颤了下,又无力地垂落。
新婚之夜,就留乖宝独自守空闺,她一定很不高兴,他真该死……
萧子勿没有料到,萧利民竟然丧心病狂到,甘愿把大梁拱手让给西桓,就为了勾结西桓除掉他。
他不该轻敌的……
丧家之犬的致命一击,竟然如此癫狂。
血液在一点点流失,被刺破的双目已看不清任何东西,剧痛的浓黑笼罩在眼前,雨水冰冷刺骨,萧子勿蠕动着唇。
“乖宝……”
四肢百骸都被碾碎了般,他站不起来。
声音也渐渐微弱,“乖宝……”
最后只能勉强维持着口型,“乖宝……”
夜色浓黑加之暴雨倾盆,都让天云视物不清。
可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萧子勿就在这附近,就像那日在崖底,她总能找到他。
雨水将单薄的外衣打湿,她不管不顾地跑过去,被眼前一幕逼得心魂俱碎。
“陛下!”
熟悉的声音破碎得穿进耳朵里,萧子勿强撑着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微弱的鼻息在此刻停滞。
她没事就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