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
挟天子才得以令诸侯。
那公子色欲熏心,想来不会拒绝她这独处致歉的请求。
还好出门时她就预料到了此行会有重重险阻,多备了几份迷药与毒药,等会儿只能使计先将其药倒,再以此威胁商队之人放她们离开。
但此计凶险,不亚于送羊入虎口!
她腹痛难言,体力较之平常多有不足,也不知能否得逞。
但总得搏一搏……
天云定定神,紧了紧时雀扶于臂侧的手,柔声安抚她,“别哭。”
而离她两步开外的阴影处,萧子勿听得牙根发着痒,只觉自己太过荒谬!莫非是思牵太过,才会听见任何相似的声音都觉得是乖宝?
乖宝怎可能出现在此处?
真是想她想得魔怔了……
魏姓公子也确如天云所料,并未拒绝她独处的要求,反而乐见其成一般,唇角咧开抹坏笑道:“我就喜欢姑娘这般通透的人,也能免了不必要的打打杀杀不是?魏某信佛,最不愿见的就是血腥了。”
“公子良善。”天云声如击弦,不咸不淡地赞了他一声,才柔婉地欠了欠身道:“且随妾身进来吧。”
时雀被挡于门外,身子颓然靠壁滑落,思绪全系在一墙之隔的姑娘身上。
萧子勿见乱局平复,一人愿打,一人愿挨,两方人马达成了共识,也无人再动刀耍枪,便面色平淡地准备回营。
屋内烛影摇曳,那公子甫一迈进屋内,便是凶性毕露般猴急地扑将过来,天云惊叫一声,侧身堪堪躲过直面而来的扑抱。
盖因动作太大,腹中又是一阵翻腾。
她两瓣嫣红的唇线亦紧紧绷起,抿得惨白,喝道:“公子若是不守规矩,妾身便是当场撞死也不会委身于公子,遭此羞辱!”
魏建掸了掸衣摆上的灰,没能搂到人也不气馁,只冷嗤了一声:“姑娘果真诚心就该让魏某瞧瞧姑娘帷纱底下的风姿,而不是妄想耍什么花招。我可跟姑娘透个底,若是胆敢算计本公子,你守在门外的好夫君当场便会被砍成烂泥!”
他虽面庞看着幼态,心思却阴冷得很,否则父亲也不会放心他独身出来跑商,与一起子满腹贼心思的奸商周旋了!
谷/span天云后背僵直,惧意立马自尾椎攀到脊骨,可面上却丝毫不敢露怯,她淡然地一笑,声音波澜不惊道:“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妾身一个弱女子,怎敢在公子眼皮底下耍心思?”
为了放松他的警惕,天云谨慎地踱步过去,在距离他最远的绣墩上坐下,伸手解开下颌处湘黄色系带,缓缓将帷帽取了下来。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瞬间归为静谧无声。
小公子面显痴色,原只垂涎于她袅娜纤弱的身姿,如今见她绝尘容貌,脑海中更是涌现出了无数肮脏污秽的手段,想在她身上施展。
想看她无力承受的娇怜模样!
小公子说话刹时变得柔缓几分,眸中却谷欠色频闪,“姑娘……准备如何向我道歉呢?”
面具男果真阳//痿不成,这么天仙似的美娇娘放在身边,他竟也忍得住不享用??
桌上的茶早已凉透,天云心中疾跳,绷紧指尖徐徐斟了杯凉茶,奉到他面前,“今夜之事是我夫君鲁莽,冲撞了公子,妾身以茶代酒向公子赔罪,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一回吧。”
瑶池仙子温言软语,饶是玉皇大帝也得软了心肠。魏建被鼻端的阵阵幽香吹得昏头转向,略有几分迷瞪道:“让我亲一口,我便饶了他!”
双手间掺了迷药的茶水被他胡乱碰翻,天云抖着剧痛的身子站起,惊呼出声,手疾眼快地将缂带处的药粉撒向他。
魏建冷不丁吸了满满一大口,面色徒然发青,大喝道:“好哇!你果然是在耍将我!”
言罢便扑过来想将她制服在身下!
将这间厢房围得密不透风的众位,听到门内如此大的动静,便也如平静湖面下裹着的暗潮汹涌,纷纷又将刀具掏出,气势汹汹地准备撞门而入。
而时雀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心急如焚,她一剑劈开房门,“姑娘别怕,我来了!”
※※※※
萧子勿飞身而去,不过几息功夫,右眼皮便开始跳得厉害,心里头一阵不寻常的悸动令他不适地微微拧眉。
怎么回事?
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