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翼神色恭敬道:“陛下让我拟好名单后,呈给穆成业看看。”
此举是给了上官鸣别样的殊荣,也是在明晃晃打穆成业的脸。
萧子勿握着把桃木剑,横在眼前细看,“陛下此举,未必没有敲打穆成业的意思。”
穆成业手伸的太长,难免就会触碰到皇帝忌讳的领地。
宇文翼点了点头说道:“想必陛下心中对穆成业已有猜忌,忌惮他与二皇子结党营私。只是二皇子眼下尚在昏迷中,他们二人这段时日全无往来,让陛下抓不到把柄罢了。”
宇文翼似是有些遗憾。
这样的敲打只是小打小闹,陛下真正的发威还是得观后效。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此事未必不是件好事。”萧子勿沉吟了片刻,却道:“二皇子昏迷这段时日,正是我异军突起的好机会。”
“宫宴上还请大人祝我一臂之力。”
宇文翼忙不迭表忠心道:“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两人如今身处同一条船上,但宇文翼躲在暗处,尚未被穆成业发现端倪,这便是萧子勿最大的优势。
而皇帝对穆成业的猜忌之心,就是他们二人的筹码。
萧子勿湿润的薄唇微挑,“如此一来,大人的右丞之位也是指日可待了。”
宇文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豁地站起身,拱手相酬道:“臣,还得仰赖殿下的照拂!”
“大人与我乃是同杆同枝,相互扶持,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萧子勿伸出双手将他扶起,面容至诚。
宇文翼离开后。
段溪木捧着一手瓜子从衣柜中走出。
萧子勿也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拿起要送给乖宝把玩的桃木剑,在剑柄上锲而不舍地刻着爱心图样。
“殿下准备在宫宴上大展身手?”
段溪木以一种闲适的姿态,瘫坐在太师椅上,偏头问询。
“萧子衍昏迷不醒,宫宴上没他捣乱是再舒心不过,我要抓住机会,再培植几个拥护我的朝臣。如此,等他伤愈我才能有一较之力。”
萧子勿虽领了个接待使臣的散差,可毕竟不是在百官面前露脸,没人会把他摆在萧子衍的对立面。
因为他还不够资格。
所以宫宴之行,他必不能错失良机。
说完他低下头,心无旁骛地在剑柄上刻着爱心,认真的侧脸轮廓,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俊美。
段溪木忽而有些费解地“啧啧”道:“我还是有些好奇,殿下为何突然就决定,要争这个至尊之位呢?”
室内沉静了片刻——
段溪木才听他有些低哑的嗓音说。
“我想给乖宝安定的生活。”
雕刻的动作停止。
那双深邃的凤眸微微发红,他的神情像是有些狂乱:“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困住她,让她永远在我身边。”
那个诡异的白色梦魇到底在昭示着什么?
他可以在梦中触碰到任何东西,却独独不能靠近那张病床,看清床上那人的面容。
若乖宝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她见惯了别处地方的繁花似锦,属于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么就更应该给她最多的爱与安稳,才能够把她留住!
“……不是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眼底却涌动着许多晦暗的情绪,如平静的暗湖下翻涌着滔天的骇浪。
怎么聊着聊着跟疯魔了似的?
“殿下,你冷静点!”
段溪木头疼地按住他的肩膀。
“罢了罢了我不问了,无论殿下决意走哪条路,我段溪木都奉陪到底。”
“多谢师傅。”萧子勿薄唇紧抿,从燥郁的情绪中回神。
他缓缓动了下紧绷的手腕,骨节处爆出轻微的响动,淡淡道:“若师傅得空,还是尽快教教时雀为好,我担心蔺如虹狗急跳墙,事会生变。”
这件事比其他事情重要多了。
段溪木敷衍地摆了摆手,“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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