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晨——钟”
随着司礼官一声铿锵号令,京御卫统领刘骁,手持已经被磨得锃亮的钟杵,朝着高悬在万仞宫墙上的铜钟撞去。
伴随着浑厚的晨钟声,一声沉闷的“嘎吱”响起,似是垂暮老人临终时,倾吐出的一口浊气。
这是守卫京城的第一道防线,巍峨庄严的崇武门。
在经历过前朝宫变后,上头红漆被攻城冲车留下斑驳纹路。
城门被两名京御卫向后缓缓拉开,清晨第一缕晨光,扑撒进这座富丽堂皇的大梁国都。
远处,一匹快马驶来。
马上士兵的头盔上,插有两支白羽,扬起丈高的尘嚣,嘴里还在高声呐喊。
“速速闪开,前方八百里加急战报!”
“速速闪开!”
宣政殿。
小士兵泥块覆面,形容狼狈,应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所致。
他跪在分站的百官中央,嗓音干涩如荒漠中的沙砾,“启禀陛下,属下等护送二皇子,途径漠南一带,遭游击的突厥散兵伏击,三千石粮草尽数被劫,还请陛下速遣大将救应!”
三千石粮草可不是小数目,随行萧子衍的精兵强将也不算少,怎会被游击的散兵尽数截去!
大梁皇面上已显现出森森杀意,他怫然大怒,拍桌吼道:“几个无足轻重的宵小,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了,三千石粮草尽数被劫,边陲的将士又当如何?你们二皇子人呢?”
天子一怒,百官皆俱。
此时纷纷跪下,面露惶恐道:“陛下息怒!”
小士兵身子伏低:“他们战马齐备,兵器尽全,看着不像是无主之兵,且截走粮草后,他们也没有过多纠缠,目的明确,定是有备而来!二皇子为护粮草,腹部被刺中一刀,幸而有军医救治,眼下已脱离危险。”
小士兵是蔺贵妃的人,自然要将萧子衍的所作所为美化几分。
且三千石粮草顷刻消失,皇帝不追究萧子衍的责任,也是不可能的,只求陛下能看在他以身守粮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可实际上,萧子衍在遇到流兵后,便屁滚尿流想躲起来,可惜漠南一带,荒漠一望无垠,任何遮挡物都太过显眼,根本无法供其躲避。
萧子衍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偏他又不会武功,加之乱战中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