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觉得方才一掌把纠缠不放的萧子衍打晕在地,真是太便宜他了!
“公子请到外屋等候。”大夫净了净手,这才搭上床榻之人的脉搏。
这一把脉倒把他骇得大惊失色,何人心肠如此歹毒,竟对娇滴滴的女儿家下如此凶猛的虎狼之药!也亏得这女娃幸运,吃下去的药量不多,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救也棘手哇!
萧子勿不仅未走,还径自坐在床榻边,将臂膀枕在少女颈后,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将少女拢在臂弯里不肯放开,见大夫神色惊骇。
他失了镇定问:“她怎么了?”
“夫人被下了药,体内邪火攻心这才承受不住昏迷过去,且容老夫先用银针吊气,让她恢复清明,稍后再煎服催吐的药让她服下。您别急,令夫人并无大碍。”
听大夫唤少女“令夫人”,萧子勿松展眉目,藏住眼底隐匿的满足,他缓声道:“深谢大夫了。深夜叨扰我会奉上三倍诊金,还望大夫尽力而为。”
“好说好说。”听到三倍诊金,老大夫脸上的笑意果然真实了几分,紧着腿去把针灸包拿过来。
常往闻言,惊得下巴锤地。
殿下何时这么会做人了?
不对,这话也不对。
殿下何时这般懂得人情世故了?!
大夫手撵银针在针尾出来回搓动,尖锐的银针刺破肌肤,怀里的人儿似有所感的瑟缩了下身子。
常往被烛光晃了眼,便见自家殿下如临大敌一般将人揽得更紧,榻上两人一个俊美无俦,一个娇容恹恹,相互依偎如同交颈的鸳鸯密不可分,鼻息交融着不分彼此。
男子薄唇轻轻动着,像是在说些什么安抚怀里惊颤的少女。
常往忽然觉得眼睛发酸,盯着眼前这副美如画卷的画面,忽然觉得殿下有个心爱之人也挺好的,至少他有人气儿了。
听殿下唤他去煎药,他抹着泪连声答应下来,同已经收起针包的老大夫一起出去。
雨夜寂寂,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叶片被打落化作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