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也只能聊做安慰之用,并不能真正抚平她心头的不安和惶恐。
“你明明……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话说到一半,萧神爱抽噎几下,方才接着道,“可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就叫我白白为着此事担心。”
如扇细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那坐在乌木圈椅上的美人,几乎用尽了全力支撑,身子斜靠着扶手,才没叫自个栽倒下去。
饶是如此,她也几乎蜷了起来,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朦胧的声音叫人听不真切。
齐邯略叹了口气,起身绕过案几,立在萧神爱身前。
层层阴影压下来,晨曦被完全遮挡,眼前陡的一暗,只能瞧清男人身上圆领袍的龟甲纹路。
萧神爱略瑟缩了一下,眼中又蓄了一汪泪时,他却半蹲在了那张乌木圈椅前,戴着碧玉韘的大手轻轻覆住她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低声道:“是我不好,不该同意他的那些话,该早些告诉你,叫你安心的。”
“本来就怪你。”萧神爱拿帕子胡乱抹了下眼泪,抽抽噎噎的埋怨他,“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随意抹了一通,并未将残存的眼泪拭尽,反而使得一张柔美的脸蛋上,到处都沾染了泪痕。
齐邯接过她手中那张帕子,细细擦拭过后,顺着她的话颔首:“嗯,都怪我,不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萧神爱一把将绢帕夺了回来,勉强按捺了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一抽一噎的回道:“本来就怪你。”不怪他,还能怪谁呢。
侍婢传完菜就退下去了,偌大的厅堂里仅剩他们二人,也只有齐邯可以叫她发泄。
说这句话时,萧神爱将头向旁边偏着,微努着嘴,声音轻得不像话。
若非齐邯就在她跟前,只怕也要听不清这句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