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硕跟在他身后,他是离齐邯最近的人,这会儿尚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磅礴怒意。知晓林县令今日是触了侯爷的逆鳞,遂大气也不敢喘的跟着,一直低着个头,劝也不敢劝上一句。
旁的时候还好说,若摊上那人的事,便是他这个自小跟在身边的亲卫,也担心被迁怒。
出了厅堂后,齐邯深吸一口气,也有些诧异今日的失态。
换做往常,他即便心中怒急,也一向是勉强压抑着,求个师出有名。
譬如那被他砍了头的天水王,便是战场瞬息万变,谁也预料不得,他亦没有丝毫错处。
但刚才去踹那林县令,则完全是出于本心。不仅是踹他一脚这么简单,甚至想将他下到昭狱,狠狠折磨一番,方能抚平心头怒火。
行至廊檐外,他回首看了眼,里头周郡守尚在审理,从意图绑架郡主问到了贪墨米粮的事儿。
自个辖地出了这样一桩大案子,周郡守也不敢怠慢,审理得十分卖力,力图将自个从贪墨嫌疑里头摘出来。
虽知道连带责任必不可少,却也力求将过错降到最小。
齐邯出了郡守府衙后,翻身上马,前往都督官署。
那蓄着短髭的芫军师正在核对此次战利,手中拿着账册,着人清点着。见他执着马鞭阔步入内,上前两步道:“伤亡士卒已清点好了,划分好了等级,依都督看,是何时发放抚恤?”
齐邯略有些讶异,震惊于他的速度之快,往常这些事儿,少说也得是三两日的工夫,他竟是这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