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神爱停了手中绣活,抬眸觑了她一眼,淡声问:“你一个人过来的?来之前可有跟你阿翁说过。”
谢宛点了点头:“知道知道,我阿翁说可以,还派了部曲跟着我呢。”
帕子上的两只鸳鸯已初初成型,萧神爱沉默了一瞬,想起谢顺之那个人,向来不怎么管儿孙的事。恐怕谢宛说要摘月亮,他也会说去摘去摘,摘完记得给我分一份。
反正不用他去,想干什么都可以。
“你路上没带吃的?”萧神爱看着满满一桌菜肴,已被扫荡了一半,再一想她刚才的吃相,不禁扯了扯唇角,“面黄肌瘦的,说你是逃荒的流民都有人信。”
谢宛停了下食箸,抬眸怯怯道:“路上碰到了劫匪,把我的财物和吃的都抢走了,只能啃一点干粮。”
萧神爱额头青筋直跳,料想她长这么大恐怕也没吃过这种苦,瞪了谢宛一眼后,耐着性子问她:“那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马车竟是跟得上?”
“我跟着部曲骑马逃的,还存了一点钱财,就在天水买了辆马车。”谢宛小声说,“总不能就那么落魄着过来,让人瞧见了,也是给你们丢面子呀。”
窗外传来雀鸟清啼声,面对她这般宁可饿着肚子也要摆阔的,萧神爱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深吸口气,她缓声道:“一会儿用完饭,我将你送去附近舅母家,过几日你就回长安吧。”
“郡主,我能不走吗?”谢宛可怜巴巴看她,又努力往嘴里塞了口鸡蛋羹,“我好不容易才过来呢,父亲肯定已经知道了。若是回去了,他肯定要让祖父管着我,不许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