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数年,这还是萧神爱第一次亲自给她斟茶,往日她若是去宜秋殿找她,坐了半日都不定有人上茶来,遑论亲自斟倒。
端着这杯茶盏,萧玉露一时间感慨万千,颇觉世事之变幻无常,实是难以预料的。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待到萧真真回过神的时候,萧玉露已经骂完收工了。她不由得皱皱眉,轻斥道:“这么大个人了,怎的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外面闹腾?你瞧神爱,她可有像你这般话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清楚么,净知道在外面胡来!”
已经很久未被这么说过了,尤其还是在人前,萧玉露瞬间就红了眼眶,咬着唇道:“阿姊,是她先话多的。”
“什么你啊她的。”萧真真柳眉一竖,凛然道,“哪家小娘子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出门安分些,就算再看不惯也把嘴闭上,少跟人好的不学学坏的。”
霍从织面色一白,饶是再蠢的人,也听出了她此刻是在指桑骂槐。被骂的那个槐,还正是自个。
偏人家没指名道姓,她又没法子反驳回去。
眼见着萧玉露愈发的委屈,萧神爱揉揉眉心,对清檀道:“咱们走吧,我头有些疼,真是看了难受。”
她这会儿竟是有些同情萧真真了,幸好萧玉露不是她亲妹妹,不然迟早被她这傻样气死不可。
在座这么多人,恐怕也就她没听明白萧真真在骂谁。
卫国公府不算大,筵席所在的花厅正好在府邸东南一隅。
花厅外植了一圈秋海棠,正值盛开时节,粉黄的花缀了满枝,将花厅萦绕环抱住。些许花枝从间隙伸入,与那质朴寻常的轩窗映照,却显出几分古朴典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