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深吸口气,闭了会儿眼,就当从未曾遇见过初七。
只要她活着,胜过世间一切。
……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结誓猶远。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两载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一封休书一气呵成,而后在落款处按出一枚朱砂指印,自此谢惟与初七再无姻缘。
李商拿起帛书,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后收到袖兜中。
“我会与圣人求情,定不会伤初七分毫。”说完,他朝谢惟深揖一礼,起身离去。
武威城,谢府。
连着几日官兵进出,将谢府上下的门封了个遍,库房重地也被搜刮殆尽,掌账们看着几人粗手粗脚地乱翻账册,心疼却不敢言。
秦公立在院中低头垂眉,无奈地叹着气,而后与不会说话的司墨说:“此一时,彼一时,三郎终究逃不过去呀。”
司墨也心急,说不出话只好比划:三郎不会不管,他……
秦公突然将司墨的手一按,以眼示意他莫乱比划,司墨连忙端正站直,待众兵经他面前时,低头含胸不敢直视。
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三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笑眯眯来了,他自称姚誉,是圣人派来处理谢氏商行之事务的,到众人跟前,姚誉彬彬有礼拱手道:“各位切莫惊慌,姚某是奉圣人之命,代谢三郎暂管此处,从今往后还需各位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