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跟裴父再见面的理由。
她的顺从与温和让裴彧从那种焦灼感中解脱出来,也因为她一如既往的态度,他不安定的内心静了许多。
“
跟沈知意分开后,裴彧独自驱车去了疗养院,这个地方是他为裴彧选的,曾以为在裴父死之前都不会踏足一步。
几年没见,他这位父亲和从前没什么区别,苍老的只不过是皮囊。
裴父见到他过来丝毫不惊讶,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裴彧的人,这个儿子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好久不见,”裴父慢悠悠地笑着,“还以为我要到死才能见你一面。”
都说他绝情,他却觉得这个儿子更胜自己。
父子俩眉眼相似,气质却不同,裴父更斯文温和,而裴彧则更冷漠、锋利,毫不掩饰地露出棱角,他更像年轻时候的裴父。
裴彧冷冰冰地审视着他,他知道这个男人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在朝亲儿子开枪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笑着的。
早不是十几岁的自己,裴彧面无表情,不至于被他牵着走。
“如果你还想活到老死,就别妄想激怒我。”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儿子,裴父笑了,了然道,“你是说沈知意?我只是想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你。”
他转动轮椅,望着窗外景色,温和的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嘲讽,“裴彧,她知道你曾放弃过她吗?”
那个十几岁的裴彧,因为无能,被迫屈于父亲的决定,没能实现自己的承诺,没能将沈知意从她破败的家庭中带出来。
这是裴彧耻于提起的往事。
是裴父得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