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最年幼无知的年纪见识到了血亲的阴狠毒辣。
最后甚至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扎了这一刀。
子衡光是想着这些就觉得窒息难受。
根本无法想象身为当事人的陆露此时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他搂着陆露单薄的身子使劲喊道:“陆露,陆露,你说话,你跟我说话,我害怕。”
“陆露!陆露!你别吓我。你快说话啊!”
陆露缓缓睁开半眯的眸子:“子、子衡,别怕。不疼。”
她一边说,一边颤栗着身子。
苍白的小脸仿佛冬日的白雪,没有一丝温度。
可那条明黄色裙子上绽开的血红花朵,却如同夏日之花一般艳丽灼目。
她的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像一条即将干涸的水流,暴露了河床,只见里头怪石嶙峋,崎岖坎坷。
子衡紧紧搂着她,努力稳住情绪:“陆露,我、我不怕,你、你也别怕,我去找我爸爸来。”
“我爸爸很厉害的,他一定可以救你。”
“你要坚持住,知道吗?”
“知道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生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脆弱。
他更不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他该怎么办?
此时的他就像迷失在沼泽里的鱼儿,明明会水,这里也有水,可周围陌生的一切以及不同以往的遭遇都让他无法顺利前行。
他聪明的脑子在看到那一滩血红后变得迟钝。
他灵敏的心思也在触及陆露渐渐转凉的身体后变得笨拙。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
他的年纪甚至比陆露还要小上几个月。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如果这一刀扎在自己身上,不会有任何事情。
如果是自己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也可以立马遁地逃走。
可现在,被刀子扎中的是陆露。
受到生命威胁的也是陆露。
他的脑子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陆露见他豆大的泪珠如雨下,面色惶然又无措,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想表现得轻松一些。
可她一动,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见她这样,子衡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呜呜呜,陆露,你别流血了好吗?”
“我不想你流血。”
“呜呜呜。”
“傻瓜,别、别哭,真的不疼。”陆露缓缓抬起一只胳膊,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苦笑着安慰道,
“你看,我、我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