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安昕不用他坚持,自觉坐进车里问:“你还要再换一家么?”

“不用了。”容绍聿神情黯然的捏了下鼻梁,语气低沉道,“对不起,安昕,对不起。”

“几管血而已,我还抽的起。”

容绍聿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痛苦地靠在靠背上,不住地重复着:“对不起……”

“容绍聿,”安昕舔了舔唇,手里拿着几张检查单,慢悠悠的折叠:“我其实幻想过今天这样的场景。”

“什么?”

“在我决定打胎的那一天,”安昕昂起头,正视前方:“我一个人待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手里拿着药片。尽管我已经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但那一刻我还是在幻想着,你会突然间破门而入,把药片狠狠的扔进马桶里冲走,然后拉着我的手离开医院。”

“……”

“林乔也会像今天一样,追在后面让你赔偿门的损失,你也一样,告诉她不管多少钱都会赔偿,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外走。”

“……”

“那天,我手里拿着药片,一直在看洗手间的门。”安昕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可惜,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来。所以最后,我把药片吞了下去,没有喝水,生吞的。”

“……”

“药片黏在了我的食道黏膜上,怎么都咽不下去,我呛得满眼泪花。那一瞬间我在想,是不是宝宝在告诉我,她不想离开我。”

容绍聿痛苦地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