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税赋不济,北境断难久战,若能截其前军粮草,不仅能重创其势,还能延缓徐沧兵发亭山的时日。”
听闻此言,耶律洪阳抚掌大笑。“徐沧老谋深算,除了护粮军,其下步卒必然会四处设伏。夺粮?说得轻巧,你当他三岁孩童不成。”
“陛下所虑自是周全,但请听微臣道来。”言罢,薛维民躬着身子上前一步。“正因此贼狡诈无比,恰恰可以图谋!”
见他如此说道,耶律洪阳顿时来了兴趣。他将案台顺清,一把摊开舆图。“薛卿多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回陛下!”薛维民掸了掸衣袍,抬手指向舆图上的亭山方向。“粮道何其重要?一旦被我军轻骑袭扰,必然损失惨重。
便是如此,徐沧若要打通燕岭至亭山的运粮道,必会与微臣商议,从微臣这里探得武王巡骑的方位。”
“你的意思是引诱他上当?”耶律洪阳托着腮帮思虑几息,随后摆手言道:“这个不妥。先帝费尽心思将你送往大周,如今此计已成,岂可因些许小利便让他生疑?
这才第一次用兵便出纰漏,此时暴露实属不智。”
对于皇帝话,薛维民早已料到。但他眉眼中的自信,却让耶律洪阳有些诧异。“陛下,所谓用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正因微臣乃周狗安排入金,为免暴露,恰恰不应首次放信便出纰漏。否则的话,微臣岂非酒囊饭袋。
便是此诚,徐沧虽会动怒,反而却能加深他对微臣对信任。在此贼看来,微臣既入金朝潜伏,陛下对微臣有所提防也是理所应当。
故而,微臣所提供的路线,恰恰应当出现差错。如此,岂不更为合理。”
“反其道而行吗……”耶律洪阳眉头一皱,随即负手起身。于殿内踱步片刻,他拾起一旁的毛笔。“朕会修书送到武王手中,一切按你的意思来办,他全力配合你。”
“非但如此!陛下,咱们还可以……”薛维民压低声音,眼神中满是算计。“东卢与大周本就有疆土之争,或可分化,或可离间。
昔年,东君伐周大败而归,数十万大军折戟沉沙,微臣不信他咽得下这口气。
大周与东卢可以合谋用兵,我大金为何不能与东卢合谋?东君擅变,若许以重利,让杨文忠从侧翼发难,徐沧必定首尾皆失。
到那时,除了坐收渔利,甚至还可能彻底吃掉大周的镇北军。”
……
“与东卢合作……”耶律洪阳十指交叉,手中扳指不停转动。“那群鼠辈反复无常,比之南安也好不到哪去,断不可信。”
“陛下还请放心,微臣心中已有人选。”
“哦?说说看!”
沉思片刻,薛维民拂须笑道:“霍大人久居礼尚监,谈吐不凡,颇有胆略。若是由他出使东卢,凭其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叫东卢倒戈一击。”言罢,他从袖中掏出密信呈上。“东君年事已高,其国太子之位空虚,内斗久矣。
据微臣所知,三皇子见利忘义,而其师白玉书与闻孝国交好。若以重利相贿,出使之际再由闻孝国出来站台,定当事半功倍!”
“光如此可不够!”耶律洪阳瞳孔一紧,眼神愈发的锐利。“要想打动东君……”
“除了粮草与军械,还需承诺战后割让上谷、安平、玉倉三郡。”薛维民开口接话,在舆图上轻轻一点。“非但如此,为防东卢生变,还当遣精锐驻扎骥南,以免其国出尔反尔。”
接过密信,耶律洪阳仔细查看,良久之后方才点头颔首。“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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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税赋不济,北境断难久战,若能截其前军粮草,不仅能重创其势,还能延缓徐沧兵发亭山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