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贼,还敢来见我。你这卑鄙无耻,两面三刀的杂种。我早该将你给杀了,就像你堂兄王国宝一样,一刀宰了最好。你们太原王氏出的都是吃里扒外之徒。”司马道子狠狠的咒骂道。
王绪微笑不语,似乎并不在意司马道子的咒骂。
“王爷,骂完了么?若还想骂,便请继续。我听着呢。”王绪沉声道。
司马道子喘着气骂道:“狗东西,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本王?没有本王,你什么都不是。你在太原王氏之族都无立足之地,本王提携你,你才有出路。你便是这般回报本王的么?”
王绪轻声道:“仲业不否认王爷的提携,对此,我心怀感激。这些年来,我为王爷尽心尽力,便是为了报答王爷提携之恩。王爷心中自知,这些年我替你做了多少事?”
司马道子啐道:“你便做了一万件事,也比不了在本王身后背刺这一回。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王绪轻叹道:“王爷太年轻了,问出这般幼稚之言来。道理不是明摆着的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爷无力回天了,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陪着王爷去死么?王爷弑杀先皇的那天,应该便已经做好了将来事情败露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准备。但我们这些人何辜?王爷能成事,我们自当追随。王爷事不成,我们自然不愿跟着死。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
司马道子喝道:“可是他人倒也罢了,你王绪怎可如此?本王待你为心腹,视你为肱股,你为何背刺于我?”
王绪叹息一声,沉声道:“王爷,仲业也是人,也要保全自己,这没什么稀奇的。而且,王爷待我便真的如肱股么?王爷用人,向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年国宝堂兄为王爷做了多少事情,还不是被王爷杀了去向王恭交差?王爷,我早看透你了。在你眼中,根本无情义二字,为了权力和利益,你可以做任何事。国宝兄长也是蠢得很,你连亲兄长都能谋害,何况是他?王恭起兵之时,他早该有所动作才是。”
司马道子冷笑不语。
王绪继续道:“另外,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一个人报仇。王爷杀了我一个最喜爱的人,你可知道?”
司马道子愕然道:“谁?”
王绪缓缓道:“王爷记得你府中有个叫安若素的女子么?”
司马道子皱眉回忆道:“安若素?你说的是那个歌伎?”
王绪沉声道:“对,就是她。她死在你手里,死在了我的面前。你可知道,她和我之间……”
司马道子神情惊愕,忽然大笑起来,指着王绪道:“你喜欢安若素?哈哈哈,这么说来,她肚子里的孩儿是你的种?哈哈哈。你居然喜欢这么一个贱人。哈哈哈。”
王绪怒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她是大族之女,她的父亲便是被你害死的。她可不是什么贱人,也不是奴婢。她……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可是你杀了她。”
司马道子冷笑道:“那又如何?她不过是我府中的一名歌伎罢了。王绪啊王绪,你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记仇。你若喜欢她,为何不同我说?我将她赏赐给你又如何?何必偷偷摸摸的偷情?堂堂大丈夫,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呵呵呵,真是笑死个人了。”
王绪冷声道:“同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说了此事,死的便不光是她了,还有我。她为了保护我,临死也没有把我供出来。那日……那日她从高楼摔落,就死在我面前。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子。那时起,我便发誓要为她报仇。”
司马道子冷笑道:“你可真是个痴情种。呵呵,安若素么?倒是很不错。身段柔软,肌肤吹弹可破。也会侍奉人。我命她陪侍的时候,嘿嘿,她做的很好,什么都愿意做。站着……坐着……倒立着……侧着身子,甚至边唱歌边行事,哈哈哈,滋味确实很美。”
王绪面色涨红,厉声喝道:“住口!住口!”
司马道子大笑,兀自道:“你怕还不知道,我还用她款待过别人呢,别人也夸她妙,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哈哈哈。”
王绪怒极,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司马道子的头发,挥手猛扇司马道子的嘴巴。司马道子被打的口中喷血,兀自业着牙大笑。
“哈哈哈,你心爱的女子?哈哈哈。早知如此,我让她多侍奉几个人,哈哈哈。心爱的女子被如此糟蹋,你是不是很痛苦?”
王绪抓起桌上的茶盅,扬起手便要往司马道子头上砸。司马道子怒骂道:“砸,砸死我。砸死我便是。”
王绪缓缓的放下茶盅,退后整顿衣衫,调匀呼吸。
“此刻杀了你,那是便宜了你。你弑君之罪,要遭干刀万剐。留着你,慢慢的折磨,慢慢的享受生不如死的滋味为好。王爷,王绪告辞了。”
王绪转过身来走向门口,对门口几名看守的亲卫道:“好生看管他,不能解开绑绳,以防他自杀。”
亲卫们躬身应诺,一人沉声道:“王大人,他要酒喝,给他喝么?适才他满地打滚,酒瘾犯了,头都撞破了。”
王绪冷笑道:“喝酒?弑君逆贼还想喝酒?我准许你们可以喝酒,就在他面前喝给他看。但一滴也不许给他尝。将他绑在柱子上,不能让他抢地。他若是死了,你们人头落地。他若是喝了一滴酒,你们一样人头落地。”
……
午后的阳光甚为刺眼,朱雀航南岸长干里的长街上,一队骑兵策马缓缓而来。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身上的盔甲闪耀着黑黝黝的光泽,长枪上的红缨在空中如火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