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宇像是早就猜到对方会变脸,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歪着脑袋望着姚局似笑非笑:“不带这样售后的。”
“您这最开始想要我们在一起的心愿是真的,”贺峥宇不等姚局说话, 自顾自的叙述自己的论点:“而现在不想要我们在一起的心愿也是真的。原因是——相柳之前的案子有了新的变动,对不对?”
姚局坐在座位里抬眼紧盯着贺峥宇,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没有说话。
一副老子倒要看看你知道多少的模样。
“我想,这一切是从陆武被害开始。对不对?”贺峥宇抬眼望着待自己如子一般的老领导, 慢吞吞道:“相柳当初的案件要犯并没有全部抓完, 局里故意让她带着原来的身份到新的地方。是因为这样可以吸引案件残余要犯知道她还活着,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复仇。相柳导致白天认罪伏法,而白家人又雇佣陆武杀害相柳的父母...”
贺峥宇眼波流转想起陆武向自己描述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情形他说的是年轻人, 而已经去世的白天绝不会是年轻人。
所谓卧底工作对于相柳来说只是工作。
而父母的去世让她永远生活在这件案子里。
这也是明知自己成为一个活靶子却还是愿意成为破案的一枚棋子的原因。
但凶手呢?
凶手也需要有如此强大的情感支撑,才会从已经逃离的地方在追回来?
他抬眼望着姚局,胸口像是有一块地方被击碎了似的——
“白天有孩子吗?”
“白泽。”姚局叹了口气,念出那个一直如阴影一般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名字。
不等贺峥宇开口,姚局也知道此事瞒不住,干脆喝了一口茶,望着茶叶慢慢悠悠朝杯底落下,白色的水雾袅袅而升,长叹一口气。
“你可以百度一下当年白天集团有多猖狂。走在路上只要白天的车经过,或许只是一个眼神,他就可以将无辜的人拉上车打残打死,也可以在学校附近看到女学生随意拉上车。”
“而这些,竟然还被我们自己队伍中的残渣庇护。”
“那段时间,社会上出来了一个词你一定听过:黑狗白狼眼镜蛇,分别指代的是三个行业。很多百姓被迫闭上嘴巴,却恨不得用眼神挖出我们的心。”
“组织迫切需要有一张新鲜的面孔打入集团内部,获得白天和我们组织内部哪些人联系的证据。”
“而这件事,也被我们自己人传给了白天。甚至,我们自己人还从我们的武器库里拿出枪支送给白天。而你说是为了钱吧,也没有太多钱,就是因为当年看那些黑/社会电影自以为的义气和自己可以左右别人生命安全的权力,可笑而愚蠢。”
“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听说过白天的手段,真真切切见到过受害者的痛苦。和那些内刊中的卧底故事不一样的,等到落在我们自己身上需要我们现在立刻马上拔刀相助时,所有人都是有迟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