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情景是她这辈子不想再回忆的恶梦。地上都是血,那个说话很怪的刀疤男,正一拳比一拳狠地揍着已躺在地上的……人,那人像个血葫芦,安拙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惊扰到在场的所有人。

闫圳喊“停”的同时,刀疤男回头了,他被溅得满脸是血,狰狞的表情,怒红的双眼,再加上刀疤,安拙撑不下去了,她“啊”地叫了一声后,晕了过去。

一直悠闲坐在椅子上的闫圳,这才跑过来,把她抱了起来。安拙用最后一丝意识,在确认自己是在闫圳怀里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是转天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床,让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回忆晕倒之前自己看到的,安拙一瞬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也只是一会儿,她马上意识到,那都是真的。

俱乐部不是练习的地方吗,怎么看着像在虐打,而闫圳明明也在,就坐在那里看着,像看电视一样。安拙的三观受到了冲击,那时她刚好大学毕业,刚走出象牙塔,安拙无法把昨夜的闫圳与球场上打球的学长联系起来。

后来,闫圳给了她解释。他倒没有骗她说是在训练,没有按头是她误会了。他说,生意场不只黑与白,灰色地带是常态,被教训的人是竟争对手派来的,已经处理好了。让她不要再想,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表面上是没事了,可从那夜开始,安拙夜夜恶梦,陆志强的那张血脸每晚都会出现在她梦里。她还在发烧,需要输液,一次针头回血,看着鲜血从针孔里呲出来,安拙又晕了。

醒来后,医生分析,高烧加上极度惊吓导致了晕血症状,属于极端病例。大概率是病患的心理问题,想彻底恢复还得靠自身克服。

可安拙一直没克服,活生生得了个晕血的毛病,倒也不常犯,大部分时候看见血会头昏,不会失去意识,但也有少数昏过去的情况。不敢冒险,所以她尽量不见血。

除了晕血,就是害怕陆志强,闫圳为了让她克服心理障碍,特意把洗了脸刮了胡子西装革履的陆志强带来见她。

两个人都跟见了鬼一样,安拙怕陆志强,做出的反应又吓到了陆志强,双方先后把对方吓着了。闫圳问医生,这是个什么情况,医生表示这也是心理的毛病,无药可医。

从那以后,不用闫圳说,安拙再也没有踏入俱乐部一步。

安拙有时候在想,人的暗示作用真的很强大。像她,明知道陆志强是听命于闫圳的,她并不怕闫圳,也相信闫圳不会像处理卧底那样的对她,她其实并不需要害怕陆志强。

可跟晕血一个道理,只是点血吗,怎么会晕倒,可她就是会呀。陆志强也是这个情况,看到听到就会害怕,她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