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浪拿走了玉簪,好整以暇地将自己因卧床而散落肩头的黑发束的高高,再以玉簪固定,这般一收拾,立时像是一位俊俏郎君。
她再度俯下身来,把邪恶的小手伸向了宋忱的外衣。
宋忱愕然,望住了她的衣衫,这才瞧见她不过穿了一件雪白中衣,其上还有几滴污渍——那是药汤滴落的痕迹。
她因束着高髻,雪白的肩颈便袒露在外,宋忱心念微动,轻叹一声,坐起身来开始解自己的外衫。
雪浪笑嘻嘻看着他脱外衫,“相公想好要同我白日宣淫,当街寻欢了么?”她眨眨眼睛,偎进了他的怀中,“那我叫他们抬起来,什么车震马震,哪里及得上床震来的尽兴?海阔凭鱼跃,床大任攀登啊!”
宋忱无奈一笑,推开她的肩膀,拿脱下来的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雪浪却一把捉住了他的玉带,往自己腰间一系,这般一打扮,倒真像一位翩翩美少年了。
这般还不行,雪浪动一动小脚丫,转着眼珠子要他的鞋,“相公把靴子也脱给我吧!”
宋忱脑中警铃大作。
她想做什么?为何连靴子都要脱走。
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雪浪已然扑进怀中,下巴蹭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轻轻吹气。
“相公,你别以为我单会撒娇卖痴,我还会点儿功夫呢。”她的声音清甜,手指却在他的头顶游走,“昏麻定死残,先送相公一个木头人套餐吧!”
宋忱听到此已然觉得不好,再一使劲,却已为时晚矣,他被雪浪点中了上星穴,全身无力,唯有眼珠还可转动。
雪浪笑眼弯弯,先把他推到床柱上坐好,摆了摆姿势,接着无视他眼中的抗议,笑眯眯地将他发髻上的绑带取下,登时发丝落地,再看宋忱,颜色更佳,绝美更上一层楼。
雪浪把他摆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姿势,接着脱下了他的靴子,套在了自己的脚下,一切完工,这才躬着身子,在宋忱的面上香了一香,同他告别。
“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一点儿亏都吃不得,相公今晨在定淮门护着旁人,我吃了大大的醋,这会儿全还了吧!”
宋忱暗自运气,却发现并不能使上气力,雪浪知道他的意图,假做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遗憾道,“……别费力气了,怎么着也要半个时辰。相公好好享受这一刻的荣光吧。”
这一刻的荣光?
宋忱还未来得及吃透这个词,雪浪已然掀开帐去,翻身上了他的马,再接着,这六柱大床之前的云丝帐一瞬被拉开,以搭扣系在了柱上,这张原本密不透风的大床,立时便成了三面密封,一面敞开的样子。
雪浪在马上气宇轩昂,朗声留下一句话便跑了:“南朝第一宠姬出巡喽!”
南朝第一宠姬?
宠姬!
宋忱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