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呀……”她唇畔挂了一丝浅笑,“是我那便宜妹子来了。”
云叩京不及她反应敏捷,蹙了眉问,“……这般大胆?”
雪浪把头靠在软椅的圈边儿,点头说是,“祖传的无法无天,我有一点儿,她也不会少。”
云叩京知道雪浪的心结,便不再赘言,站起身来。
“走,瞧瞧去。”
宋忱自隔壁屋舍出来,候在自家门前的万显荣略有些诧异地往他背后看了又看,再跟着自家步帅进了门,忍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起来。
“阿陨姑娘呢?怎么不来呢?”
一句话勾起愁绪,宋忱有些烦躁地进了院落,就听身后言显荣小声地嘀嘀咕咕,“不对呀,阿陨姑娘成日价跟着您,怎的今日却不来了?”
宋忱转身看他,蹙眉道:“你若是很闲,就去帝陵施肥去。”
万显荣闭上了嘴巴,一脸无事人般目送步帅进了屋子,这才小声嘀咕起来,“我才不去,阿陨姑娘说明儿还带我吃酒去呢!”
正嘀咕,便见郑来友一阵风地闯进来,越过他,径自往步帅屋中去了。
万显荣酸溜溜地撇撇嘴,“从小跟着的,就是比咱们这种半道上跟来的得脸……”
郑来友并不将万显荣的话放在心上,进去之后,瞧见自家步帅正站在屋中,不知在想什么。
他也顾不得什么,只拱手禀报,“……好教步帅知道,大公主私出北廷,这会子已然到了定淮门下,同那些个守门人起了冲突,正哭闹着呢。”
这消息来得突然,一下子便惊出了宋忱一身冷汗。
想来方才那护卫同云叩京回禀的,便是此事了。
大公主脾性骄纵,在北廷自是人人尊她敬她,可来到这江南,什么都不是,若是被云叩京查出了来历,怕是拔出萝卜带出坑,他此行的目的也会一并暴露。
负手便向外去,郑来友自去套车,陪自家步帅往定淮门而去不提。
大四福巷距定淮门怎么着都有十几里路,雪浪嫌乘马车气闷,驾了云叩京的白马,一路呼啸而去。
江南两省近些年风气开放,街市之上不仅有不戴帷帽的女子,一些肆铺也由女子经营,原是见惯了的,可冷不防有绝世之姿掠过,令人心向往之。
姜陶负气在马车上坐着,侍女自在一侧安慰:“不过是些南蛮子,公主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姜陶冷冷地看了一眼侍女,叫她少提公主二字,“这里是什么地界?还叫这个莫不是要害我?”
她透过一角小窗望着外头那一位女官,鄙夷之色油然而生。
“世人都说金陵有千年的文脉,完满的礼仪,怎生女子也能做官了?还说是什么度支部的尚书大人,岂不是儿戏一样?古来女子就爱为难女子,今儿实在倒霉,遇上了她,算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