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知他问什么,他不愿损伤阿陨的声名,只在雨中漠然而站。
“不过是一些小的擦伤罢了。”
云叩京此时肝肠寸断,一直压抑的痛不断地翻涌。
“既然已定亲,为何又同阿陨纠缠不清?”他在雨中逐渐视线模糊,“若是不想对不起两个人,那便滚回北方去!”
宋忱看清楚了云叩京对阿陨的喜欢。
奇怪,江湖上传闻云叩京痴恋江南共主江雪浪,却为何又对阿陨如此情深?
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清润,“云都使,人这一生不是只有情爱一事。我来江南,不过是想同共主做一场大买卖,至于旁的,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他虽是冷淡的脾性,可男人之间的好胜之心也有之,话音落下,他看着云叩京,目色坦诚。
“我那婚约,不过是长辈之间用来联姻的工具,从前已然改过一回,便再也不复纯粹。倘若宋某当真遇上了心爱之人,废弃也未尝不可。”
听宋忱之意,竟好似在为他爱上了雪浪铺后路。
巨大的绝望笼罩住了云叩京,使他热血上头,他也顾不上什么,不过一个纵身,便往前扑去,凉宋忱摁倒在地,一拳头挥过去。
宋忱这回哪容他再打,一掌格挡住他的拳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两个人均身负武学,可在雨的倒灌下,打的全无章法,最后在泥泞里互相掐着对方翻滚。
也不知打了多久,两个人最终放开彼此,各自四仰八叉地躺在泥地里喘气。
“云叩京,你若喜欢自去告白,何必同我相争。”宋忱闭着双目,任由雨点落在脸上。
云叩京累极,冷笑道,“一个女孩子,连你光屁股都看过,还会喜欢你么?阿陨拿我当兄弟,贵主也拿我当兄弟……我这辈子也就落一兄弟了。”
宋忱心跳隆隆。
“她看过你光屁股?”他缓缓出言,语音里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醋意。
云叩京一手拍着身侧的泥水,拍起了小小的泥水花。
“何止光屁股?就连我大腿上的毛,她都烧过!”他带着炫耀的意味告诉他,只是其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年他被靼子一箭射中了屁股,是雪浪给他上了药包扎,至于大腿上的毛,也是那一回她拿火把绑在弓箭上练手,一满弓射过去,直接“刺拉”划过他一整条大腿,烧掉了一层腿毛。
宋忱心里五味杂陈。
青梅竹马的威力不可小觑,大抵都是前期互喊兄弟、勾肩搭背,某一天忽然就开了窍互相喜欢上了,几乎都能爱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