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一人妄图上房顶偷听,我叫人将他拖住了。”他说起正事来,“可见那宋忱对你起了疑心,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雪浪还在想想他母仪天下的样子,笑个不停,好一时才说他,“起疑便起疑,横竖落在金陵城,还能跑了他去。”
云叩京想起她对宋忱的执念,就有一股子无名火上浮。
“九阍卫、清凉山、万岁山都准备好了要同北廷大战一场,偏贵主一定要了结这些陈年旧事。我曾经同宋忱交过手,的确是个善战之将,可真要是打起来,他不上算。”
云叩京冷哼,攀比起来,“我若登临后位,一定比他来的端庄大气,你啊,看走眼了。”
一个雄心万丈的男子,整个江南战斗力排名数一数二的将领,终极愿望是当她的皇后,这真让人匪夷所思。
雪浪安抚他,执勺轻抿了一口肉粥,却食之无味,一点兴致都没有。
二人正自说着话,芸娘轻缓而入,微微躬身道,“隔壁的公子叩门,只说要送粥食进来。”
宋忱来送粥食,这简直让人大跌眼球。
雪浪冷静地看了云叩京一眼。
云叩京忿忿不平地看了她一眼。
雪浪忙站上床榻,叫芸娘为她整理衣着,又对着铜镜顾影自怜了一时,这才走了出去。
院落中八哥和鹩哥还在骂街,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个遍,烟雨濛濛的门廊下,清俊公子身形颀秀,眉眼深邃,肌骨清瘦,像是从天而降的谪仙。
云叩京对他有着天生的敌意,抱着膀子站在廊下冷眼瞧他,雪浪却提着裙衫,下了玉阶,站在宋忱的面前仰头而问,“你如何会来?”
她仰着的面容比雪还要白,比花还要鲜润,一双不谙世情的眼眸,有星子流转生光,令她美不似凡人。
“春山居送给你的吃食,送错了家门。”他的视线冰凉,并不打算率先同云叩京说话,“搁在我那里占地方。”
不管他说话的声气再冰冷,话里话外的意思再透露着嫌弃,可这一回主动来找她,这是一个大大的进步。
芸娘上前接下食盒,心念一动,宋忱亲来送餐食,贵主必不会拒绝的吧?何不趁此时机,劝着贵主吃些?
于是芸娘将食盒摆在了廊下,同云叩京带来的肉粥汤包摆在了一起,“二位公子都送了早点,姑娘多少吃点,”
云叩京也送了早点?
细小的微酸漫上心头,他转身欲走,衣袖却被牵住,她在他的身后语音轻软,“我要相公陪我吃。”
宋忱脚下微顿,听得那云叩京的方位传来了不忿的跺脚声,细小的微酸忽的便消散了。
“为何?”他破天荒地回转了身,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