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济宸虽姓在焉家,但这些长辈根本没有实在地管过他。
当年,焉济宸被接回焉家,战战兢兢地长到读书的年龄,焉继怀就二话没说,直接把他送出了国,像是摆脱麻烦一般。
从那之后,焉济宸每个月能领到焉家打来的生活费,却极少能看到家人,无论是他的毕业典礼,还是后来回国的接风洗尘。
重要日子陪在身边的,只有别墅里雇佣的阿姨。
焉家上下的关系,对外越是和谐圆满,对内越是分崩离析。
不过焉家对焉济宸的多年放养,也让他在回国前,就学会利用钱资的铺垫,让时誉从原先虚妄的空壳变成了实体的存在。
这一点,是焉家人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再到后来和欧阳婧涟的约定,更是出乎焉家人意料。
焉继怀震怒,当晚进了急诊室,徐冯清气红了眼,而偏偏那个本该和欧阳婧涟订婚的焉铭迦,无动无衷。
欧阳婧涟就算演戏,都没能如愿捕捉到焉铭迦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这场赌局,她赌输了。
可合约已经敲定。
事已至此,两个人干脆将错就错。
如果不是欧阳婧涟提出的条件能让焉济宸在短期内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根本不会考虑她。
欧阳婧涟曾经和焉济宸说过一句话:“如果真的出现了你爱的女人,这份合约你会后悔的。”
焉济宸却说:“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可事到如今,焉济宸却发现是自己错了。
前二十八年没有任何观众的戏幕,谢了就是谢了,没什么可遗憾的,但这并不代表未来那几十年依旧如此。
他和姜漪签的那份合约,早已里外不一,就焉家的知情渠道,不可能还能瞒更久。
不过焉济宸并不介意,一如既往地冷然相待。
徐冯清这会就算踩着高跟鞋站在对面,多年浑然蕴养的矜贵气质也被焉济宸一压再压。
两个人的同框,根本不像关系密切的母子。
比起母子,似乎更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
焉济宸不想浪费时间。
徐冯清自然是免去了虚假无用的开场,有事说事:“最近的那场艺术品拍卖会,你爸希望你能和婧涟一起去参加。”
焉济宸只说:“时誉也接到了邀请函。”
尽管他没想去。
“那参与的身份不一样。”徐冯清似乎最近日子不太好过,说话的态度从原先的坚决冷漠,置换到了当下的微含求意。
没等她下一句话出来,焉济宸就明明白白地给出拒绝:“有这时间,不如去做焉铭迦的思想工作。”
“什么意思?”徐冯清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却还是不太想信。
焉济宸不想在工作聊太多的私事,况且他没那个必要去再插一脚。
于此,他言简意赅说:“欧阳婧涟,欧阳家独女;纪欢,纪家独女,明明都是独女的身份,怎么在焉铭迦的事上,欧阳婧涟不行?”
“是因为和我扯上过关系,所以避之若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