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像是真的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连语气都显得客套了些。
“还有什么事吗?”
池砚像是丝毫没有听出她这客套语气背后委婉的暗示,嗓音低沉,“是有点儿事。”
“就是不知道大小姐今晚有没有空。”
“锻炼一下身体。”
“……”
顶着面前一行人的目光,祁许迟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嗓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六点以后有空。”
“行。”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房门关上的声音,而后,池砚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发个定位,我来接你。”
“嗯。”
祁许迟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开车注意安全。”
“遵命,大小姐。”
电话挂断以后,客厅内有短暂的沉默。
而后,路延主动询问:“迟姐是有事吗?”
祁许迟点了下头。
路延看向她的眸黯了下来,眼底里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他安静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迟姐几点走?”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大约也想起了,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关系。
被委婉拒绝以后的身份,好像再要表现出任何主动或是过界的意思,都会显得很不知趣。
也会给这原本就不自然的关系中,又增添几分难堪。
路延把未竟的话按下,像是有些泄气地沉默下来。
祁许迟像是毫无察觉,只是接着路延的话回答:“半小时吧,他车到了,我就走。”
说完,她稍微侧了下身,面向大家。
俱乐部里的队员们还都很年轻,平均年龄都没有超过二十岁,由于长期呆在室内进行训练,肤色有些苍白,脸上仍带着几分未随时间褪去的稚嫩感。
大约因为长期不规律的作息,过度的训练时长,眼底带着点儿青色,眉宇间有淡淡的疲倦。
祁许迟不自觉地缓和了声音,“我对你们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给你们定目标。”
“你们不是为我或者沈律打比赛,也不是为喜欢你们的粉丝,你们能经过千挑万选来到这里,是为了你们自己的梦想。”
“年轻人有压力是好事,但也不用太在意别人对你们的期待,只要不留余力,你们就没有辜负自己。”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类似于电影中的一镜到底,并没有任何卡顿的地方,也没有想太多。
直到发表完一番励志感言后,祁许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耳根莫名其妙地泛了红,她像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表情有些不自然,视线也忽然有点儿飘忽,仿佛是不知道往哪看。
所以是为什么,要试图去激励别人……
明明自己这么多年,都只是个混吃等死,毫无作为,更不知道什么是信仰的人。
‘他们不爱你,我爱你。’
‘你再等等,曙光会来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祁许迟耳根上的红晕又渐渐退了下去。
而后,她听到了路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