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许迟随手接过,也没看内容,只点了点头。
沈律忽然再一次感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这种隔着一层玻璃似的客套和礼貌,仿佛是刻意在她和外界之间拉了一层警戒线,谁不也让放行。
只唯独……
沈律目光抬了抬,定在了祁许迟身边的男人上。
他单手搂着祁许迟的腰肢,却只是很轻地搭在上面,更像是个形式。
沈律视线收回,舌尖顶了顶上颚,才缓慢地开口,“你等会儿先别走,今晚留下来,沈姨有事和你说。”
祁许迟眉心动了动,拒绝的话下意识地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她像是福至心灵一般,侧过眸,看见了不远处的沈迟。
她离祁许迟的距离不远,此刻正在和到来的客人们寒暄,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然而眼底却又藏着一分微不可查的疲倦。
祁许迟顿了顿,撤回目光,淡淡道:“嗯。”
最后一次。
宴会开始前,厅内的客人渐渐停下了交谈声,祁许迟站在众人面前,灯光洒在她身上,显出一种虚幻的不真实。
她眼眸微垂,睫羽下就铺了层阴影。
祁许迟站得笔直,照着纸上的念。
虽然她没有提前看过上面的内容,但也念得顺利异常。
直到念到某一处使,她瞳孔轻轻缩了一下,话音倏地一停。
整个厅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然而她并没有停顿太久,只是很短的几秒,她仿佛没有停顿过一样,继续念完了剩下的内容。
祁许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台上下来的,她感觉到胸口空荡的茫然和起伏,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现在的状况。
没走几步,就有一双手环住了她,将她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胸膛里悬浮着的心像是骤然被包裹了起来,总算找了个地方落地。
冰冷混乱的思绪才慢慢地安定下来。
祁许迟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
便发觉嗓音有些沙,她顿了顿,平缓了一下,才道:“你知道这个事吗?”
池砚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低声说:“这之前,祁家没放过消息,我也不知道。”
祁许迟平静地一点头,好像没什么事一样。
然而她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闭了闭眼,自言自语般,“随便吧。”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