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就一向是他在妥协,在迁就,在让步。
在……求饶。
她像矜贵的猫,发着脾气,挠他一身爪印,还要他来哄她。
演奏会结束后,祁许迟回到后台,一边揉着肩膀和手臂,一边把琴收进去,她原本想着音乐会完了那边会把余款打过来,总算不至于只剩下四百块这么心酸,但她这会儿忽然想起当时留的是卡号,钱也是打在卡里,和她本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她叹了口气,提起琴。
“谁惹你不高兴了?”
池砚弹的钢琴是由这边准备的,他也没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琴的癖好,也就用不着收拾。
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大小姐唉声叹气的模样。
祁许迟看了他一眼。
池砚立刻伸了手接过她手里的琴盒,和她并肩而行。
“没谁。”
祁许迟有点蔫,想起余额,心里就又烦闷了起来。
随后,池砚就看到她眼睛忽然一亮,转过来看向他。
音乐会结束以后天已经黑了,然而外面这个时候却灯火通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公路和人群,这个时间的行人倒是慢了下来,脸上都洋溢着好心情。
祁许迟在公路边上站着,她有些出神地盯着对面的绿化带,没有注意到别人投向她的目光。
她生得美艳,最绝的是她的眉眼,不用修饰就恰到好处的眉,一双黑白分明的乌瞳,秀挺的鼻梁下,唇饱满而润泽,玫瑰般艳丽。
她的轮廓也格外明显,光影之下,更像是游戏里才会有的建模,好看到有些失真,像动漫里的角色。
这也就不难解释,会有人见色起意,走到了她的面前来。
祁许迟这个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就向从前玩弄谢景,也许别人会说他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才来接近她,这当然无可厚非,但她当初只是放任,只是不在乎,而后大约是良心百年一次地发现了,才断了联系,给了谢景一个痛快。
谢景和她不熟,这倒也算个说辞,但即使是面对她总是说着‘崽崽人挺好的,你们别欺负他’的路延,只要不喜欢,涉及到这黏黏糊糊的爱情,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冷下来,没有什么于心不忍的。
不喜欢,不在乎,不要浪费时间。
对面的男人话还没说完,祁许迟就偏过了目光,看也不看。
这是一种不近人情到极致的冷漠。
也是明显到令对面男人僵住的拒绝信号。
不远处开车过来的男人刚升腾起来微妙醋意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池砚还没开到祁许迟面前,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见有个年轻男人向大小姐走过去了。
那男人的确年轻,穿着大牌限量款,人看着也英俊硬朗,就算放人堆里也是扎眼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他想起,大小姐是给他亲了。
但是提也没提过和好的事情。
他只是个上赶着送钱送人的工具人,就算大小姐真给了联系方式,好像也说不出什么不对。
他听不见男人说了什么,只看到男人话还没说完,大小姐就挪开了波澜不惊的眼睛,一幅懒得听的模样。
让他想起了以前家里养过的一只布偶猫,有人过来拜访见了猫,上赶着又是吃的又是玩的讨猫咪欢心,却也只能换来爱答不理的一眼。
等到车开到祁许迟面前的时候,那个年轻男人已经走远了。